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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下,想起那个孤身去了京城闯荡的少年,心头有些思念。
上次收到他的信,还是两个月前,说是到了京城,正准备考武举,之后便再无消息。
也不知如今怎么样了。
他到了京城也没个稳定的落脚地,便是她想去信问他,也不知往哪里送信。
想着千里之外京城的那个少年,甄珠许久才回过神来。
思绪转回方才所想,她便改变了主意。
——没有阿朗送信,那么就亲自去悦心堂一次吧。
说起来,搬家的事都还没跟他说呢,还有《登临贴》,那么久了,也没有还他。
想到这里,甄珠便起身,走向书案。
《登临贴》是她每日都会临的,因此便放在画室的书案角落里,从未挪动过位置。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拿,手却在半空滞住了。
——字帖呢?
第42章 表姐
天方过午,正是白日里人最困倦的时候,悦心堂本就冷清,此时更是没什么客人。
方朝清却不困,看两个伙计瞌睡地不行,还让他们自去内室里歇息一会儿,自个儿在前面守着铺子,左右无人,也不用费心什么,依旧是坐在柜台后面看书。
除了看书,他似乎也没什么可做的了。
他从小就不是多喜欢玩闹的性子,就喜欢一个人清清静静地看书,练字,后来长大,能一个人到处走了,便喜欢登山临水,揣摩山形水意,将之融入书法中。
但如今他已经很少出去游玩,又无别的事可做,整日地便只能看书,悦心堂所有的书,他几乎都看过一遍。
甚至这些天,他已经开始看医书。
那日被方朝元闹过后,崔珍娘刺激太重昏厥,夜里又做噩梦,到了白日里依旧魂思不属,更加吃不下饭,本就病弱的身子愈发难以为继。
她胎里便带了顽疾,以前大夫说若是放宽心怀好生将养,兴许还能活到半百之年,然而成年累月地不好好吃饭,又心思过重,心力交瘁之下,只怕寿命难久。
方朝清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不懂医,只会用言语开解劝慰,但那似乎毫无用处。如今眼看她的身体每况愈下,便是再不懂医,他也还能硬着头皮啃书。但他再怎么啃医书难道还能比得上大夫么?所以,不过是但求心安罢了。
正低头看书,忽然听见脚步声。
这脚步轻快随意,只听脚步声,便知道不是个成熟稳重的。
他百般无聊地心里猜测了下来人秉性,抬起头。
视线里首先出现的,是一袭耀目刺眼的锦衣。
他眉头一跳,视线上移,然后便看到了那张唇红齿白,分明很讨人喜欢,然此时在他眼中却格外叫人厌恶的脸。
——阿圆,亦或者说方朝元。
方朝清眉头皱起:“你来做什么?”
阿圆却不回答他,只背着手,大爷似的在铺子里转了一圈儿,时不时地对着铺子嫌弃地啧啧。
转到柜台西侧,看到那红绸盖着,丝带系着的画轴,还好奇地上手拉丝带。
“够了没有。”方朝清一把抓住他手腕:
“方少爷若是无聊,尽可去别处逛,小店寒酸简陋,恕不接待。”
阿圆斜眼看他,旋即冷笑:“方老板就是这么对待上门的客人的?”
又“啧啧”着摇头晃脑:“怪不得生意冷清地没一个客人!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有个嫁妆丰厚的老婆,哪里还用得着苦心经营,学什么圆滑手段,还能维持着高高在上的清高架子,当自己是个世外闲人呢!”
方朝清眼里怒火微聚,放了他手腕,扬起手。
“你又想打我?”
阿圆仰起头,将那一半刚将养好几天,嘴角的疤都还未褪尽的脸颊凑到他身前。
“好,你打啊!”
他冷笑着:“不是说你的手废了?连字都写不了了?呵呵,明明还很有力气嘛,提不动笔,倒是打得动人?当初打死人也是用的这只手吧?看来方老板真是走错路了,当年就该去考武举呀,说不定还能再考个武状元呢!”
他冷笑着,语气嚣张,字字诛心。
然而这样近的距离,这样亮堂堂的白日,方朝清却分明能看到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圆圆的猫儿眼里瞳孔大睁,清澈的瞳孔里还映着他的影子。
方朝清愣了一下,看着他,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