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2/4 页)
槐枫回过头去看着他,他却又不知要说些什么了,只得拈着须尴尬地“咳”了几下。
“爹,”槐枫垂着头,声音闷闷的,“这毕竟是我的事,你们就……别操心了。双剑是两个人的项目……话是怎么说来的,我这里牵一发,他得动全身……唔,总之,结婚也不是个小事,若真要操办起来,这中间得有多少麻烦?下帖子、摆酒席、收发贺礼……就连伴郎的活,他多半也躲不过去,我怎么能不先和他商量?”
这么多年了,里外都是楚云拿主意,这种影响人生轨迹的大事,又怎么能不和他商量……
——当然,这句话,槐枫没有出口。
符父盯着儿子看了一阵,又悠悠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想摸摸他的头,却只够到了肩膀:“你也大了,凡事知道分寸便是。”
“是,爹,”槐枫点头答应着,回过头,对被吓得靠在墙上的紫渔,“楚师兄的修养人品,别说是松派上下,就是放眼江湖,也再没有人指摘得出不是来!——今日的混帐话,我当没有听到,然则下不为例——若再有第二次,也不必多说,你自己收拾包袱回家就是,我符家庙小,供不起乱嚼舌根的大佛。”
说着,衣袖一甩,饭也不吃,独自回房去了。
紫渔滞在原地,进退两难。半晌,一跺脚,哭出声来。符家二位紧忙上前安抚,可未过门的媳妇面子上到底挂不住,一怒之下,连夜跑会娘家去了。
槐枫听闻,一点多余的表情也没有,只是把紫渔留在自己房间床上的被子掀下来,把自己放在客厅沙发上的被窝挪进屋里去。
“你……不去追她回来?”符母到底忐忑,试探着问。
“由她去。”
槐枫连眼都不眨,平静得无比坚决。
接下来的几日,十里八乡的邻人们依旧络绎不绝地前来参观“论武大会”的次席。槐枫本以为,这次的突发事件,会给家里带来几日难耐地低气压。不想被七大姑八大姨那么一闹,父母忙着炫耀尚且嫌时间不够,恨不得多长一张嘴,好把自己家里好容易出人头地的儿子夸上天,哪还顾得上想什么别扭、什么矛盾、什么冷战?
等人流终于稀下来,槐枫的假也完了,得赶着回总舵去。
父母二人赶着他上车的当口抓着他,嘱咐到总舵之后,可赶早地把婚事商量商量定下来。槐枫点着头,满口答应着心不在焉,估算着楚云听到这消息时的脸色,掂量着若是他不同意,又该如何。
车很快。
抑或者槐枫破天荒地有了很多事要去想。
小屋子淡青色的琉璃瓦屋顶,赫然出现在槐枫眼眶里的时候,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屋子的门半掩着——楚云已经回来了?
几乎是一路狂奔,槐枫一头撞进屋里,门板反弹在额角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正要咧嘴叫唤,却看到半截藕色的小腿踢着一片青色的衣角,荡到自己身边。
“你回来啦。”
绵和的吴地口音,带着江南特有的水气和青草气息,软款地缠绕上来。槐枫一时疼也忘了,东西也忘了,连怎么说话也忘了,只是呆呆地定在原地,盯着面前的人:
不过是半月未见,却恍如隔世。
楚云刚洗完澡,一头半湿的长发搭在肩上,水淋淋的染着雾气。青色的浴袍裹在身上,藏不住肩头胯边的凸骨——这么久了,还胖不回来。槐枫别开眼去,一半为了心疼。
削瘦的脸颊上,倒是略添上点肉,终于抚平了过分锐利的棱角,摆脱了形销骨立的范畴,更添飘逸颀长的风流——眉眼依旧是水墨晕染似的,淡淡的眉,细长的眼,不过一点笑意,便眯得像一只刚偷吃了鸡的欢乐笑狐狸,仿佛整个华朝的春天都堆到那张脸上去,下一刻就能开出整树的灿烂桃花似的。
槐枫就这样看了很久。直看得楚云侧过脸去挑起了眉,才惊觉似乎……不是太好,咳了一声,挠了挠后脑勺:“那个……我回来了。”
一肚子戾气怨气,便再也看不到。
楚云接了他的行李,帮他一件件摆好,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今天天气如何,晚上吃点什么之类无聊又白烂的话。
槐枫捏捏楚云的肩膀问他穿那么少冷不冷。
楚云白他一眼,说这才几月份,你真当我老弱残兵半只脚在棺材里了?
槐枫哽了片刻,话没出口,就被楚云踢屁股赶去洗澡,只得灰溜溜地躲进浴室里。
很自然。
很生活。
接下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