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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指头点着这只狗的头说。大笨似乎明白了刘明说的是什么,它显得有些委屈。纵然它不似人一样好大喜功,急于表现自己,希望别人了解,可它的忠诚与老实却让它对自己明白的事要如实招供。大笨抬起头冲主人呜咽了一声。
刘明以为自己说对了,看到大笨正确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一高兴他又从碗橱里找出半碗肉全给了这只狗。城为主人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而显得落落寡合,肉虽然是它最爱吃的东西,可它也吃得有些勉强。纵然肉能给它体内提供很大的热能,这些热能变成一种力量,在它吃来也如同嚼蜡。“你它妈的还不爱吃,这可是肉,这肉是我吃的,我却让给了你吃,你明白吗?”
刘明对大笨说。大笨咽下一块肉,张张嘴露出笑的表情。这是狗的笑。人无法理解狗的笑,狗却理解人的笑,因为人自以为了不起;他们不需要去理解别的东西,纵然他们对别的东西表现出极大的兴趣,这也只能是他们想拥有它,而不是去了解它。刘明,这位狗的主人,一直蹲在旁边,看到大笨把食盆中的肉吃完,才拍着大笨的脑袋说:“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你不要乱跑,明白了吗?”
大笨俯首垂尾没有表示。刘明用同样的话再对大笨重复了一遍,大笨仍没有表示。
它不是没有听懂,它只是不愿离开这里。它用这种沉默达着一种反抗和不满。“到城市你就不用去看羊,狩猎了,你就成了一只老爷狗,可惜你只是样子丑了点。”大笨挣脱开主人拍它的手,毗牙咧嘴冲主人低沉的吠叫了一声。刘明被大笨这副凶狠狠的样子吓了一个趔趄,身子一歪几乎倒在地上,他莫名其妙地看着这只狗对他发脾气。当刘明不安地看着大笨时,大笨又谦卑地屈下后腿,似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般坐在地上,仰起鼻子摇着尾巴,“呜呜咽咽”地低声叫唤着,似在检讨自己的错误似的,等待着主人处罚。
第七节
(七)
人是通过战斗而“凌驾”于一切动物之上的动物。狗的祖先曾经一代一代地在黑暗中环顾无数的冬季营火,曾经一代一代地在密林深处,隔着安全的距离窥视过这种奇怪的君临一切的两腿动物。许多世纪的斗争和许多代狗的祖先积累的经验,遗传下来的先天的符咒,让狗对人永远有一种敬畏之情。
被这毗牙咧嘴的狗吓了一跳的刘明马上又恢复了主人的面孔,他狠狠地扇了大笨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在大笨的脑袋上,并大骂道:“你想咬我是吧,你真是个狼心狗肺,翻脸不认人的东西。”大笨挨了主人一巴掌,不声不响委屈地卧在地上,两条前腿并在一起,把长长的嘴放在上面,一副悔过认罪的样子。
人自以为是最讲理的,可在另一方面他们可能比动物还要蛮横。这只狗已经习惯了主人的法律,因为在它的脑中对人没有公正之类的抽象概念,它只以自己的方式承认主人的权力与绝对的威信,就如人类看到天神站在山顶上,双手分别向吃惊的世界投掷电闪雷鸣时所产生的敬畏与惊异一样。大笨静静地卧在地上。
春去夏来,山野的气温随着枝叶的繁茂,百花的竞相盛开与凋谢也日渐升高。大笨那为了御冬而长得厚厚的毛也在悄悄地脱掉,换上了另一种薄薄的油光闪亮的毛。这个时候的大笨变得更加精干和精神了许多,不似冬天那么退遏。厚厚的毛被棘荆划破了,有的地方还被火膛里溅起的火烧了一个窟窿,那样子就似老农民身上披的一件破棉袄。它现在就要把这破棉祆脱去,换上新装。
在冬天这样的季节,大笨除了尽心尽职在沉寂的山里为主人看护羊群狩猎外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在大雪封山之时,它更多的时间是与主人一块守在火塘前烤火。只有到了初春随着山野热闹和气温的升高,它体内才涌动着另一种渴望。
在这样的季节,大笨很珍惜自己的皮毛。在休息时它就细心地用舌头梳理自己的毛,尽量保持着自己的矫健。在这样的季节大笨准会悄悄地出走一天两天,通过空气它能嗅到它的情人处于发情期。
在这样的季节,空气中弥散着浓烈的芳香和雌性动植物分泌出的神秘的刺激的气息。天地间弥漫着一种喜气洋洋的节日,大自然奢侈地在为一切生物举办婚礼。
在这个季节大笨透过空气能嗅到几十里之外的情侣美好的体味,那体味深深地刺激着它的脑垂体,雄性荷尔蒙像个教唆犯,教会了大笨放纵的本领与欲望。
大笨把下巴搁在腿上,从空气中它又嗅到了这远处的情侣一小花母狗身上那美好的体味,时隐时现还不浓烈。大笨瞥了眼主人,见他吸着旱烟坐在门前的大青石上凝思。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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