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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但南星元似有无限心事,呆立当地,半晌没有言语,蓦地怦然心动,屈指一算日子,不由心下一惊,急忙回入舱内,收拾了一个小小包袱,也不告知秋娘,迳自离船。
南星元心念一动,一离船即攀高山,不管山路如何陡斜峭峻,展开轻功,风也似一路飞奔,以南星元内功之厚,轻功之高,一路奔来,自是风驰电掣,但见两旁树木,往后疾移,约走了三个时辰,已到一处所在,这儿正是乌江支流,循流所之,却有一座穷山,穷山里有这恶水,衔接乌江,乃乌江支流,水的尽头,是一个大大的湖泊,湖水奇寒,水流湍急,不时上掠,激起一道高达四丈之水柱,一如喷水池中的水银柱儿,那水柱不断往上涌,顶端之水便四散飞溅,一时银星点点,飞舞天际,蔚为奇观,这地正是方洪初逢桑龙姑的寒潭,寒潭之旁一片山地,已然站着一男一女,这两人乃是桑龙姑和她的长子南雍,桑龙姑手里捧着一个铁盒,南星元躲在一株大树后,定目偷窥,眼前佳儿,风范如昔,却是不好遽出相晤,不由一阵心酸。
不久南玲南浩和那天仙般的南芝已然自潭之那边,划舟而至,南雍桑龙姑上了船,南浩把舵,在水柱旁绕划半圈,这时水柱冲势渐弱,桑龙姑连连催促,驶舟迎前。南星元一看大急,潜身到得潭边,投入潭中,桑龙姑这当儿正是要将紫府秘芨投入潭眼之际。这情景,正是作书人第三集提到在寒潭中,有个白发老儿,在水里抓舟尾斗桑龙姑,那人正是南星元。当日南星元装了一个假面具,因此他那五个儿女全瞧不出,但身形手法却瞒不过桑龙姑,所以事后,桑龙姑舟上喃喃咒骂“老不死”,也正是这一缘故,南星元每次与桑龙姑或他的儿女相遇,总是带着假面具,故在彭水之役,采石矶之顷,南玲手斗亲爹,全不知觉。
南星元此来正为那本紫府秘芨,要知他与桑龙姑反目,竟至夫妻如同陌路,其中说来有段缘由,南星元长子南雍长成,此子潇洒绝俗,清逸可喜,宅心既敦厚至自,人又正派磊落,待他自己年事已高,养晦山中,目睹有此佳儿,老怀自是弥慰,回心一忖,自己生平作恶多端,如不及早回头,痛改前非,再干下去,不但人神所不容,抑也感染及此佳儿,似这璞玉般的儿子,怎忍心令他也学自己模样,一个人自有了寄托,到得老年,善念自然产生出来,于是去恶向善之志,由斯而兴,这也可说是受了南雍的影响。
及至南芝出世,这个像天使般的小泵娘,更是夺天地间毓秀钟灵而成,那仁慈性格,厚爱诚恳态度,连这双一向绝狠绝伦的双亲也受影响,桑龙姑一见佳儿乖女之面,邪恶顿敛,也正是这个缘故。
至此,南星元大悟前非,向善的心益切,这在南芝六岁生辰那日,南星元心有所感,乃对桑龙姑道:“过去咱们做的坏事太多,幸天爷不怪责,反赐南雍南芝这对佳儿女给我们,从今后,我们应知自爱,如再不悔改,即世人莫奈我们何,天心也是难容!”
南星元这番话,听得桑龙姑莫名其妙。
当下,桑龙姑惘然问道:“老头儿,你这话何来,世上能人都莫奈你何,则何惧于天,嘿嘿,我就不怕什么天心地心!”
南星元苦口婆心相劝,劝桑龙姑把紫府秘芨交出,遣人入西藏送还紫府掌门,了结这椿梁子,两下免伤和气,又劝她安心扶儿育女成人,勿再在江湖上惹甚是非,与赤城山主和解也是美事。
怎知桑龙姑不听犹可,一听怒从心上起,登时柳眉倒竖,面挟寒霜,高声大骂南星元这老不死,帮着外人,欺压自己,事情也就闹僵,桑龙姑气得几乎动武,幸此时的南星元善念已坚,又知一与桑龙姑交手,必至全家大小皆知,岂不闹出家庭笑话,更知桑龙姑这婆娘怙恶不悛,也无可奈何,只得由她去,当下,也不与计较,强捺这口恶气,自回修为之所。
第二天一早,南星元悄然离开天姥山,自往江湖闲荡,这一别竟是六年,南星元也找到他自己的归宿,计算起来,这年南芝刚好满十六岁,在这六年当中,南星元一直未睹此一对佳儿女。
南星元彭水作贾,私心何曾揣料到有如许变化,眇目老妇,方洪与秦九凝一行人等,在乌江穷山之中,寒潭之畔,和桑龙姑与她儿女一番纠缠,这老人自是尽收眼底,只可惜方洪身陷天姥,被史三娘迫落海底,以致玉箫郎君失足堕波等等,却未尝得知。
采石矶之事一了,南星元心悬岛上,乃扬航急驶,出得海来,计起路程,恰要绕过天姥山的北面,这儿说巧得巧,正是当年南星元与桑龙姑合力追迫史三娘,囚禁那怪妇的所在。
船在浩瀚的海上驶着,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