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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鉴,图库姆的母亲谨言慎行,尽量不引起柯拉萝的不满,这样德格沃泰就不会把她赶出家门。德格沃泰格外宠爱柯拉萝,百依百顺,连图库姆都知道这一点。
德格沃泰走近柯拉萝,低声和她说话,烤着早餐。在两人间有一种别的达尼婚姻找不到的柔情蜜意。很多达尼夫妇在公共场合从不表现亲密,甚至私下里也很冷漠,但这两人却情投意合——彼此四目相投,轻声细语,会心大笑——表达了和最激烈的行动一样的深厚感情。图库姆每天观察着,研究着,觉得美极了。
尽管图库姆每天在德格沃泰的“席里”男子的“佩莱”(卧室)或母亲的“伊拜”生活睡觉,但德格沃泰和他几乎没有任何接触。达尼文化里没有“继父”的概念,事实上,即便是亲生父亲也不会关心儿子的成长,但他们都很溺爱女儿。除了亲生父亲,男孩子们还有“教父”,通常是由父亲的兄弟担任,但也很少尽养育责任。男孩的真正看护来自他的“纳米”或“养父”,通常是由娘舅担任。由于图库姆的母亲来自另一个村子,图库姆没有“纳米”,但他跟德格沃泰和另两个寄宿在德格沃泰“佩莱”的年轻战士相处还可以。那两个战士尚未娶妻,财力也未雄厚到能营造自己的家园,就居住在村子中欢迎他们的“佩莱”里。
《歌唱的种子》第十九章(3)
除了对每天与猪群为伍不满外,图库姆对生活很满意。但他似乎没什么希望成为一名伟大的战士,尽管他将继承德格沃泰的财富和荣誉,在他内心最深处,当真正的战斗考验来临时,他害怕会和父亲一样成为“卡普”。这一想法给图库姆的生活蒙上了阴影。随时随地他都会带着竹弓竹矛进行练习,那么专心致志,猪群四散乱跑,害得母亲得帮他找猪,大声呵责他,扇他耳光。
那天早上,他跟着战士、女人出了防护墙,带着猪群,走过香蕉林,来到种着番薯、黄瓜、菠菜和芋头的菜园里。战士们带着武器,登上了望塔,守卫村庄,防止敌人的进攻。
女人们拿着木锄,晃晃荡荡地背着小猪和婴孩,分散料理菜园。图库姆还在大嚼着早餐,带着自己的猪群向山里进发。猪会破坏菜园,得带到靠近敌人地盘的无人地带。他准备去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一个有墨野鸭(杀它们是禁忌)的湖边,那里长着高高的芦苇和野草。
图库姆扛着棍子,走在狭窄而荒废的小道上。天空依然是灰色的,太阳还不能穿透云层。一小块一小块的雾散布在四处。他感到很冷,鼻子开始流鼻涕。由于长年湿冷空气的影响,达尼人大多有鼻炎。撸鼻涕是不礼貌的举动,那两条黏液过一会就会被凉风吹干,看不见的。
图库姆是个典型的达尼男孩,四肢瘦小,肚子突出。等长大后,伶仃的个头会长成肩膀宽阔,双腿强壮的男子,不知疲倦地在群山间奔跑。他会很瘦,达尼人只有小婴孩才会胖。湿雾打湿了他黑色卷曲的头发,卷得更厉害。
当爬到高处时,太阳开始打破了天空。图库姆的精神随着雾的散去而开始振奋。他有一星期没去湖那边了,今天他打算去溪里摸石蟹,再用芦苇做矛练习投射。如果投得不准,也没有别的男孩会嘲笑他。湖距离村子有一个小时路程,其他孩子不会走那么远。
走到湖边的橡树林时,雾全散走了,天空一片蔚蓝。草地上的鸟儿在鸣唱,捕虫,鸟儿的数目很多,这表明,直到不久之前,这里还曾是森林。
图库姆让猪在湖边放任自由,自己走到芦苇滩边准备练习投矛。在弯腰用身上的小石斧砍芦苇枝时,他注意到有间用树干和茅草建成的小茅屋。图库姆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远离村庄的保护,跑到这湖边居住。
图库姆脖子后面的毛发竖了起来,在这一片战争绵延不断的土地上,一点点风吹草动都可能有危险发生。他趴在芦苇丛中,等待着,观察着。他先是听到了什么动静,然后看到一个女人,开怀大笑。声音在阳光明媚的空气中飘荡,那么自由而欢乐,如同歌曲般优美。村子里的女人是不会那样大笑的,但图库姆能肯定是笑声。接着他看到她从湖中走出,向他走来。她的秀发有如天上飞翔的夜鹰羽毛,披在背后。她的皮肤很苍白,如同裹着晨曦的薄雾。图库姆难以置信地揉着眼睛,她肯定是精灵或幽灵,他好害怕。
女人回转身,和水面说着话。图库姆注意到有个男的游在她身后,也走出了水面。他很高,皮肤白皙,但头发是象太阳一般金黄色的,略带红色的光泽。当他们走近图库姆的藏身之处时,他看见那男人的眼睛是一种奇怪的灰色,象高山顶峰终年不散的灰色积云,眼眸锐利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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