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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妙!”宋席远木规避我的目光低头梳理那鹩哥颈间的细毛,闻言猛一抬头,“你知道了?”
“我既助了陛下绵薄之力,难道连知悉真相的权利都没不有吗?” 我看着他,惟恐错漏了他细微的表情变幻。
宋席远别开头,烦躁地伸手扶了扶鬓角,似不知从何开口说起,最后回头一苦笑,道:“不错,当年是我断章取义教了这鹩哥,然而,若非他手段狠辣意欲过河拆桥灭我宋氏门,我又如何会放着好好的太平商人不做,非要机关算尽去争这天下第一把椅 ?”
“他……”我一开口便被他截断。
“当年你自写休书离开宋家后,我便已与裴衍祯联手,算得是他的下属,助其夺位,岂料一日误入裴府密室,却听见了他与展越的对话,那时,我才知晓不论是皇帝还是裴衍祯,皆不会放任宋家做大。”宋席远手心紧握。
“你可知裴衍祯对展越说了什么?”但见他唇角一弯,勾起讥消一笑,“他说:事成之后,宋家万不能留,宋氏一门,或抄或诛!” 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宋家早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不管谁上位,被拿来动刀子充国库的,永远是宋、沈此类豪富巨商!而沈家……裴衍祯虽表面敷衍应承我功成之后将沈家商路尽归宋家,实则,沈家他万不会动…… 唯余宋家!要想保宋家,唯有破釜沉舟,我自己登位!”
脑中嗡的一声,我已不知心中是何想法滋味,“所以,你就截了其中只字片语教那鹩哥,好叫沈家人误会裴衍祯要下手的是沈家?好叫原本站于裴衍祯一头的沈家悉数倒戈助你入青云?” 此刻一切的迷雾昭然若揭,我顿时恍然大悟,“我一直以为那鹩哥那些日子失声是裴衍祯所为,如今看来,莫不是陛下所为?!若是裴衍祯心虚要封那鹩哥的口岂会只用辣椒?怕是陛下恐它开口叫裴衍祯听见坏了大事,故而用辣椒封其口,待裴衍祯进京之后,那上门瞧病的小郎中怕不也是陛下授意所派?”
“妙妙,你果然聪明。”宋席远苦笑,“我本不意如此骗你骗沈爹爹,只是,若你当初处我的位子上,你亦会如此为之。”
“陛下好计算!沈妙一点都不聪明… … ”脊柱瞬间被抽了去。我捂住脸孔顺着小塘琉璃沿,慢慢滑坐而下,“若非蠢笨至极,又怎会让一只鹩哥给骗得颠三倒四,混淆黑白… … ”
“妙妙,我的计策并不精巧周密,只要细看,其中纰漏甚多。只是……无论是我抑或是裴衍祯,你都未全心信任过… … 稍有风吹草动,你就会立刻站至对面,首先质疑的便是我二人……”
宋牌远还说了什么我全然听不清,之木然垂头看着池中锦鲤围着我的影子将嘴一开一合,直至暮落月升。
“今日 ,你只身在这深山老庙之中 ,就不怕我杀了你?”
“怎样都可以,只要你不再流泪。”
“沈妙与江山,沈妙在前,江山在后。今日我允你的,一定做到。”
“我以为… … 又是一个梦… … ”
“妙儿,你还是怕我吗?还是不愿相信我… … 抑或是,你从未想过再嫁于我?”
“从来凡事利弊参半,看不见也未必是件坏事…… ”
“衍祯不才,身无长物,唯有一国傍身,若得沈小姐垂怜,衍祯愿倾国以聘。”
倾国以聘?!
难道… …
难道他从头至尾知晓我的举动,洞悉我的目的,却一直不揭穿,任由我欺瞒?所以他说“看不见未必是件坏事”,所以才有那四字看似玩笑实则肺腑之言的“倾国以聘”?
我失态地胡乱撩起池水泼干面上,零乱如碎玉的水面照着千万个面色苍白的我,那些曾经支撑我的恨,那些曾经搅扰我的怒,瞬间皲裂,千般滋味袭上心头,侵蚀过后,唯剩迷惘。水中人迷惘地望着我,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不知过往,亦不知将来……
第五十三章 CHAPTER 53 哑婢女?赠佳人?
已是隆冬时节,洛阳皓雪正盛,轻于柳絮重于霜,剪剪扑过粉墙珠帘浩浩扬扬洒落人间; 马车缓缓碾过地面,簌簌作响,忽闻前头车辕一打吱呀一声稳稳停妥,透过车帘缝,但见中州王府大门外密密匝匝站了许多人,车头车夫小厮伶俐跳下,朝人群中为首一人利落地打了个千,“小人见过王爷。”
那人一袭赛雪狐貂裘罩于一身朱砂锦袍之外,于铅云低垂的冰天雪地中分外惹眼,玉立的身姿愈显清瘦,只那烈火般的彤彤丹朱色却衬得面色如雕如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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