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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悍女人当是指雷厉风行的女州牧。我暗地窃笑。难怪他对我的身份一无所知,记得那日离开满芳楼,少隽让我和登徒子先行一步,现在想来,她所说的善后,想来是去盘查夜赫龑的身份,免得他往后对我痴缠不休。而夜赫龑那日微服潜入繇州,是为刺探敌国军情,我不过是他的一时兴起,自然不值他暴露身份,与繇州州牧冲突。索性以逸待劳,借朝贺之机,请羲和皇帝问自己的臣子要人。可惜任他机关算尽,也不可能算到那个在青楼给人伴舞的舞娘是皇帝最疼爱的小女儿。羲和皇帝的强硬态度亦令人玩味。即使是对我身份的好奇,这高傲的男人也不会就此作罢。想必那日见到朱雀守重伤的模样,定在心底偷笑天助我也。
冷睨了他一眼,我试探:“大汗带走民女后,没折回去加害即大人吧?”
他静凝住我的眸:“你们中原人有句话,叫做「君子一诺,驷马难追」,本汗堂堂一国君主,对你允下的承诺,绝不反悔。”
我点头,晓之以理:“既然大汗是一国君主,光天化日,做出那等强抢民女的行径,您的臣民若是知晓,定有微词。”
他却不以为然,不屑冷哼,轻搂过我的肩,强行抱我坐在他膝上,“你们羲和人常说我们九皋人荒淫无耻。本汗不过是应验了你们的话而已。”
这种我行我素的洒脱个性,倒也令人羡慕。
我淡淡一笑,未置可否,亦不徒劳反抗,任他圈在怀里,只侧眸看向近前的矮几矮凳。宛如情人,依偎良久,蓦听他高声朝帐外唤了一声,蔻娃随即应声而入。纵使草原女儿奔放豁达,乍见我们这暧昧的拥姿,亦是红了脸,垂脸听从君命,取来几条发绳。我不由困惑,仰首相望,他只讳莫如深地一笑,捋起我的头发分成数股,编起草原上待嫁少女常扎的发辫。
“为什么?”
不仅蔻娃目瞪口呆,我亦然。他一言不发,只时不时抬首,对照蔻娃身前的繁复发辫,给我梳头。然,分明优美纤长的手指,却很是笨拙地摆弄我的头发,直待松松垮垮的数条发辫大功告成,这个自负的男人还不忘得意挑眉,继而令僵立一边的蔻娃取来一顶白狐皮帽,按在我头上,噙一抹宠溺的微笑,轻辱我的面颊:“给你十天。”
“啊?!”
“回到淤勒就行册妃大典。到时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会成为我的女人。”
他笑意渐柔,灼灼相睇。我下意识垂眸规避,捋起一条发辫,淡蹙起眉。
亦非是我铁石心肠,一国君主这般迂尊降贵,换做其他女子许已动容。可惜我既非他们九皋国的女人,亦非寻常的羲和女子,不论多少时间,在我身上费多少心思,这个男人都无法撼动我玉石俱焚的决念……
“大汗的后宫佳丽成群,我不过一介卑微舞姬,您何必如此执着?”
他未有应声,渐然收紧环在我腰际的双臂。沉默良久,他轻托起我,起身疾步向帐外走去。
“备马!”
守在帐外的正是那日对我凶神恶煞的铁骑近卫「窟哥」,见夜赫龑煞是亲昵地将我抱在怀里,他微愕,即便颌首称是,不着痕迹,对我投来告警的眼神。我暗一嗤,就是现在身藏利器,想要行刺这个传闻中文治武功了得的九皋君主不过以卵击石。冷笑了笑,不消多时,夜赫龑便将我抱上高头黑骏:“让你见识一下我们九皋国的草原风光。”
许是耿耿于怀方才我故意激他的诋毁,淡漠口吻略是沉郁。上马后,他扶我侧坐身前,一声沉喝,黑骏如离弦之箭,刹时已至数丈之外。偏首望去,圆顶帐包渐然远去,广袤天地间,俨然只余这天之骄子在偌大的草原纵情驰骋。
“怎样?现在想留下来了吗?”
抬眸淡望了眼谲笑着劝诱我的男子,我笑而不语。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前生只在诗词与电视中见过的雄伟壮阔,尽收眼底,不免心潮澎湃。怎奈身后那个自大的男人许是做惯了惟我独尊的君主,骑起马来只图自己痛快,全然不若苍秋那样尚且懂得体恤我可会受颠簸之苦。原是勉力瞪大了眼,见识这隽丽美景,可惜刀锋般的疾风拂面而过,起初尚能坚持片刻,可没有防风镜,双眸刺得直生疼,胃里亦感翻江倒海……
“怎么了?”
见我刷白了脸,捂嘴干呕,他勒住缰绳,眸烁异芒。起先不明就里,尔后恍然大悟,原想将错就错,索性让这位心高气傲的大汗以为我这个风花雪月的舞娘怀了哪个男人的野种,打消他纳我为妃的执念。可惜塞枕头充大肚子的戏码恐难蒙混过关,终是讪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