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2/4 页)
生在他的疗养院房间里着急地问道:“你可以把我移到左边二万六千英里外的地方吗?”我说:“好。”但却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过了一会儿,他说:“谢谢你。”然后又纳闷地补了一句:“我一点都没有被搬动过的感觉。”我回答说:“不客气。”
“房里只有我们两个在吗?”他问道。我回答:“对。”其实护士助理刚刚才走出房门。“结果史黛西和比目鱼怎么样了?”他说。我看着疗养院房间,他一定感受到一种原始的朦胧状态,一种比目鱼或许可以在半空中优游的气氛。这种印象一直如影随形跟着我。
我先生下星期要动脑部手术。今天我坐在狗狗公园,天气就像理查所称的“和煦之日”那样晴朗美好。这里是我想事情、厘清头绪以及适应情况的地方。我们家的小猎犬哈利在狗狗专属运动区四周跑来跑去,还把鼻子碰到地上。它喜欢独来独往,我也一样,喜欢独自坐着,但是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很久以前有位老朋友说过:“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吃过苦头就会了解很多事。”我当时不知道他的意思,现在我明白了。我看着狗儿们,有一只达克斯猎狗很瘦,看起来就像书法中的一撇。一位老人牵着一只很小的中国黑鼻狗,他弯下腰来轻拍我的狗儿哈利,哈利跳开了。
他又问候另一个人,对方只回答说:“很好。”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曾经用同样的冷漠方式回应这样的问候。
4月24日星期一晚上9点40分,我们大楼的警卫派德鲁用室内对讲机打电话给我。他说:“你的狗在电梯里。”这一刻,我的世界永远改变了,我相信就在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世界永远改变了。“我的狗?我先生在哪里?”我问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狗坐电梯坐到十四楼,你最好快去把它找回来。”我穿着浴袍走到走廊,电梯门打开了,一位邻居把哈利交给我。“我先生在哪里?”我又问了一次,但是我邻居说不知道。哈利在发抖,我想理查一定发狂了。接着对讲机又响了。派德鲁说:“你先生被车撞了,在一百一十三街和河畔街交叉口被撞的。快点去。”
不可能,不可能。我的鞋子在哪里?我的裙子呢?我像在水底下一样,动作快不起来。我找了找床底下,发现了我左脚的鞋,再把椅背上的毛衣抓过来,这不可能是真的。我套上衣服走进电梯,然后沿着河畔街跑,当我看到前面人行道上的人群,我开始跑得更快,一边呼唤他的名宇。什么样的伤势才会引起这么多人围观?
我发现我先生躺在血泊中,头破血流。警车和救护车的红灯不断闪烁,急救人员跪在他的身旁施救。我想要在人群中冲出一条路,设法靠近以便摸到他的头,旁边有位警察说:“不要妨碍他们工作。”他们把他的衣服割开,包括他的风衣、法兰绒衬衫。有人把我拉开。他说:“不要看。”但是我一定得看,我必须注视着他。一位警察开始问我问题。“你是他太太吗?他叫什么名字?出生年月日呢?你叫什么名字?住哪里?”接着,我看到他们把理查抬上担架并且放进救护车。我也想爬进车里,但是他们没有等我就急驰而去。一位警察载我到三条街以外的圣路克医院急诊室,我们大楼的住户管理委员会主任昆士顿?史考特跟我一起到医院,并且陪着我,直到我家人抵达为止,他还用他的信用卡让我打电话给我的孩子和姐妹们。我打电话给理查的前妻,她有理查的儿子和他弟弟吉尔的电话。数十位医护人员推门进入我先生躺着的房间内,我则是在医院急诊室外面的一个小房间里等。我后来才发现,警方填写的车祸报告把理查列为“死亡或可能死亡”。
车祸(2)
哈利漫无目的地走动,它抬头看我,我伸手抚摸它的头和耳朵。它走向我,我想它是要让自己放心,因为我还在这里;或者可能是要让我放心,因为它还在那里陪我。它本来是流浪犬,在游荡、挨饿和惊恐之中过日子,一年前跑到我朋友的后院,后来我们收养了它。理查原本不想养狗,每次我拖着他去一家宠物店看一只我相中的小狗,他总是会看着它,然后说些像这样的话:“是很可爱啦,但是你不觉得它的脸有点像啮齿类动物?”我带他去看哈利的时候,他说:“嗯,那是一条很棒的小狗。”五个月后,哈利挣脱拴狗的皮带,理查跑去河畔街救它,结果被车撞到。我现在没有看着哈利,也没有想着早知道不要收养它这样的念头。我不怪罪自己或是哈利造成这场车祸,虽然我相信,如果换成是小孩受伤,我可能会找对象怪罪。我和我先生是一起过生活的两个成年人,如今发生了这种悲剧。理查受伤的原因出在帮我解闷的动物,我觉得这并不讽刺。这没什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