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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包货物,然后在那包货物中包了几根,这才有了精神地缓缓下了山,绕过小镇,想连夜赶回石马坬。
吴石柱刚刚从小镇的拐峁上转过去,朦朦胧胧中,突然看见路上躺着一位年轻女子,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头乱发披散着,脸发青,眼紧闭,衣不遮体,羞耻难挡。不远处的路崖根,同样躺着两位面无血色双眼紧闭的老人,几乎是气绝身亡的模样。
吴石柱看到这阵势,慌忙跑到那位年轻女子跟前,扶起躺在路上濒临死亡的年轻女子,大声地呼唤着,你醒醒,你醒醒。
那位年轻女子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呼唤,挣扎着眨巴了一下眼睛,又很快闭上了。
吴石柱知道,这位年轻的女子连同躺在路崖根的那两位老人一定是逃荒中饿昏晕了,如果没有人及时给他们一点吃食,恐怕连天也等不上明,就会统统死在路上。吴石柱来不得半点思考和犹豫,马上将他的那个包解开,掏出了准备在路上吃的苜蓿芽,给那位年轻女子嘴里塞了几根,然后用同样的方式去搭救那两位老人。
那位年轻女子似乎感觉到嘴里有了什么可吃的东西,连咬也没咬一下,咕噜一下就咽进肚子里了,过了一阵,她便慢慢睁开了眼睛。
吴石柱忙又给她嘴里塞了几根,见那女子的眼睛比刚才更加活泛了,而且黑黑的眼珠子在他的身上不停地滑来荡去。
吴石柱忘却了一切地把他包里的所有苜蓿掏出来全部给这三个苦难人吃了。他们吃苜蓿的神态就像柳树湾村子里的那头老牛一样,嘴里不停地搅动。
吴石柱用尽力气,把躺在当路上衣不遮体的年轻女子架起来,扶到了那两位老人跟前,用亲切的口气询问他们,你们是什么地方人?怎么来到了这里?
那位年轻的女子看着吴石柱,眨巴了几下眼睛,打着嗝地对吴石柱说,我是羊雀畔的,那里闹荒,死了不少人,村里能走的人*了,也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走不动的,都死在了家里,很惨……那女子说着,眼里便涌出了一串泪水。
吴石柱听了,半天无语。他现在也不知道柳树湾怎样?这么多年了,也许跟羊雀畔一样在劫难逃。那么,父母呢?是逃难走了,还是惨死在柳树湾?他不知道。
吴石柱正陷入一种悲壮的沉思中,忽然看见路崖根那位老汉,扶着土台子想站起来。然而他趔趄了几下,腿软得急忙站不起,只好扑闪着呆滞的目光看吴石柱,继而摆了几下手,那样子分明是在感激吴石柱。
这时候,天就彻底黑严了,夜鸟在这时候烦躁不安地在空中飞来飞去,时不时发出几声叽叽的鸣叫。
吴石柱小包里的苜蓿一扫而光,只有用小狼崽换来的那些杂七杂八的货物仍然包在粗布包里。
已经积蓄了一些力气的那三个人,相继在路面上摇晃着站立起来,但他们仍然像醉汉一样地东倒西歪。
吴石柱看见他们这个样子,心里沉重,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刚刚挽救活了的生命再次倒毙在路上,想把他们带到石马坬,然而他又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度过这个难关。
他们走不到石马坬,就必死无疑。
于是吴石柱问他们,你们愿意不愿意跟我去,我那地方凑合着还可以活人。
吴石柱这么一说,他们当然感到在这年头会有这么好的事,怎能不情愿呢?除非是傻瓜。 。。
生命河 第九章(6)
吴石柱就带着他们,绕过拐峁,朝那条茫茫苍苍的深山沟里钻去。可是那两位老人没走多远,就气喘不上。吴石柱急忙把他俩扶住,再扭头看那年轻女子,也是摇摇晃晃风吹倒的光景。
他们又挣扎着走了一阵,那位老大娘便一头栽倒在草地上,再也爬不起来,还没等吴石柱弯腰去往起扶,老人家就气绝身亡了。
吴石柱无法接纳这样惨不忍睹的事实,但是他必须接纳。他再不敢强行往前走,摸黑在路畔两侧挖到几根草根和露头的草芽,分别给了那位老汉和那位年轻女子,当他刚准备拉这父女再往前走,漆黑的夜色里,就有猫头鹰狂妄的哀叫。
此时的吴石柱把一切置于脑后,在那条古栈道上拉扯着濒临死亡的父女蹒跚着。他仿佛觉得,有两个幽灵在他的身旁徘徊、晃动。
苟延残喘的父女俩,过了一会儿,就没有一点力气了,一扑沓跌坐在古栈道的草滩里,像摊稀泥般拉也拉不起来。
吴石柱也心力不济,身上残存的力量有限,尤其古栈道上又没有像样的路可走,他只好陪着父女俩坐在草滩里心乱如麻。
黑压压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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