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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门外胡思乱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常公公已经退了出去。殿内的时间仿佛过得很慢,更漏一声声落下,直到日渐西斜,她才挪了挪跪麻的腿,站起来。
没人管她,她转身向外走。
可是刚走两步,弄出的声响却把里面惊动了。敬宣撩了帘子出来,看到她也不惊讶,淡淡笑了一笑。
“那日在行宫窗外的刺客,就是皇姐罢?”
静亭吓了一跳,忘了行礼:“我路过,没想行刺陛下……”
“朕知道。否则皇姐今日就不在这里了。”
他面上还是在笑,可是目光微寒。静亭心中一凛,止不住地有些冷。
“谢陛下。”她匆匆行了一礼,转身向外走去。可敬宣竟走两步跟了上来,捉住她的手臂:“朕救你,是因为父皇。”他手渐渐下滑,最后死死攥住她手腕,低声道:“皇姐不要让朕后悔,知道么?”
静亭的双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是。”
敬宣松开她,疲惫地挥挥手示意她离开。转身往回走:“我不另派侍卫跟你出京,你自己带好人。路上小心。”
静亭回到府上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
天色阴沉沉的,空气潮湿闷热。她回到府上的时候已经热得一身汗,衣服黏黏贴在身上。绿衣迎出来的时候见她脸色不好,忙道:“公主等一会儿,我去取凉茶来。”
静亭摆摆手,径直向符央那里去了。
符央也正坐立不安,静亭将丰县上任的事情给他说了。符央沉吟了片刻,脸色却缓和了些:“我本以为圣上是和你说要送我去契丹。这样,再好不过。”
静亭还没开始劝他,他就一副已经想明白的神色。让她在挫败的同时又十分疑惑:“你不恨陛下如此决定么?”
“楚相曾做过三年郡守,二十七岁回京。太常卿曾为县丞,三十五岁回京。上任光禄卿甚至做过亭长。我如今二十方有二,离京三年,未尝不是好事。”
这倒是静亭没料到的。符央是个有才的人,这样的人说来若不藏拙并不是很适合做官。恃才很少有不傲物的,他若是能忍下这口气,再好不过。
这两年来静亭做过很多决定。但是此时突然发觉,或许让符央重新出仕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这不仅是对他,甚至对她的人生都会有极大的影响。
两人又谈了一些上任具体的事宜。
静亭原本以为,自己不知道这个所谓的“丰县”在何处为何物,是一件颇有损公主颜面的事。所以之前在宫里当着敬宣,她并没有问出来。没想到和符央一说,他也不知道丰县在哪儿。
如此看来,也不是她的常识问题,丰县约莫是个小地方。
于是符央表示明天去买一份地图再做研究,静亭临走之前,他对她说:“就算真的是穷乡僻壤,如今我也是非去不可。公主放心,只要我活着,你绝不会有事。”
静亭反倒是放下心来。
是啊,反正,也是非去不可。
何况她不是一个人。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府中等着宫里来批文了。京中的风向渐渐转变,刚抬起头的徐州派,因为符央被卷到了契丹的事情中,立时又被树大根深的鸾倾派压了下去。
符央倒是未曾表示过愤懑或绝望。等待他处理的事情陡然增多,他又很快要离京,所以在尽他所能将事情分配妥当。现在形势很不利,他必须将己方的损失降到最低。
只是有一天晚上,静亭去水池附近遛弯的时候,远远地瞧见他提着一盏灯站在池边。风吹起他的衣摆,吹晕一池碧水,吹散风灯摇摇晃晃的光。他站得那么直,却显得那么冷清。
她没有走过去,远远地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他心中是不痛快的,她想。可是他们却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此外,静亭还有另一番准备要做。
就是她离京的阵容问题。敬宣说的“带好人”,似乎很简单,但是真要考虑到带谁不带谁,还是叫她颇为踌躇的。
身边要有能管理生活起居的,要有会武功的,还要有危急时刻能牵头的……与此同时,公主府也不能人去楼空,必须有人留下来管家才行。静亭将身边熟悉的几个人想了个遍。
——绿衣是得带的,她身为公主,按惯例是四个大丫鬟。她已经本着一切从简的原则减到了一个,再少,她就得事必躬亲了。
——湛如是得带的。他的聪明与眼界是远非一般人可比,有他随行,不管她遇到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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