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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哥哥教过她的。
可她却说:“鸵鸟毛!”
他扬起眉,灼灼望住她,疑心她是在装傻,她已一脸天真地仰眼问他:“图特摩斯,你为什么要送给我鸵鸟毛?上回我去找少爷的时候,看见那里的姑娘把鸵鸟毛戴在假发上,是不是你也想让我穿上鱼网戴上鸵鸟毛来讨你喜http://www。345wx。com欢?是不是这样啊?你想看我穿吗?想看吗?”
她捧起他的脸一迭声地问,仿佛很诚心的样子,又仿佛全是戏耍。
他错愕之下,预备好的慎重皆被搅乱,被她半是蛊惑半是玩闹地连声问着,思绪也被诱得走了偏门,听她不怀好意地轻轻朝他耳朵里吹气,笑着说:“图特摩斯,你的脸好烫啊。你别躲闪呀,让我看看你脸红的样子,你害羞啦?”她笑着吻他的前额,吻他的眉眼,吻他挺直的鼻梁,“图特摩斯,”她搂着他的脖子说,“你害羞的样子真是好玩……”
他给她逗得意乱情迷的,哪还会去想她是存心还是无意,想好的许多话都先甩到明天,眼下尽想着亲吻她了,吻她细白的脖子,她肌肤里微甜的暖,百里香残留的气息,还有绕在她发绺里的薄荷香……
她蜷缩到他的怀里,眼泪蹭到他手臂上,他才惊觉她的轻颤只是因为忍着抽泣。
“唉,图特摩斯,”她倚在他心上叹气,“世上还有比这两支鹰羽更沉重的礼物吗?”
他扶住她,拂掉她脸上的泪。
“没有办法,它就是这么重,可是除了你没有人能佩戴它!阿洛,勇敢一点,戴着它和我一起走下去吧!你不要怕,我会帮你的!”
她相信他会的,她相信他会无条件地站在她这边的,可是,鹰羽的意味是与他俩的信任和爱全然无关的,它是夏宫之外的整个暑天,与她习惯着的“此刻”毫不相干,它逼着她去面对每一个存在或不存在的下一刻,它将她陛下,长公主,后宫与朝堂,都拽进了他们之间,明天会怎样,她真不敢想。
不过这些他一定是想过的,既然他有信心,她为什么要忧心呢?
她再叹口气,朝他笑了。
“能给我簪上吗?”她问。
这时又想起光来,想起朝阳里四哥为光簪上的金合欢,曾经以为遥远的将来,就在此刻,可是她没有想到,如繁星般闪烁在尼罗河上的愿望里,他为她簪上鹰羽的这个此刻,她竟会是这般的迷惘。
也取了一盏银莲花,捧给他,她说:“图特摩斯,你也许个愿望吧。”
他引火点上,紧紧注视着她,怕她会有一丝的勉强和不乐意。
“阿洛,”他说,“住到宫里来吧。”
她嫣然微笑。
“好啊,”她一口应下,“和你住在一起,会很有意思的。”
她应得那么爽快,他竟是惊喜得一怔,看她轻轻吹动他手心里的烛火,眼瞳里亮起柔和的光晕。
“我想让你高兴,图特摩斯,你是我最喜http://www。345wx。com欢的人,我会跟着你一路走下去的,就算世事无常,前路多舛,只要有你在,我就不会害怕。”
将烛盏送入神明们的水域,他在心里许下的愿望,还不能说给她听,她的愿望甜美如蜜,可在她彻底抛开别人以前,她仍还是柽柳田庄的七。
但无论如何,他为她戴上双羽了。
阿洛,你的双羽,我的蓝冠,只属于我们俩,没有谁能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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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觐 见 。。。
哈特谢普苏特陛下,玛阿特乃拉神之卡,万物之主阿蒙…拉赐予两地的女儿,继承了世间仅存的神明血脉。她是赤金的荷露斯,铂金女神,南北第一尊贵女子,而今更拥有了至高无上的五王名,以法老之名主宰两地。今时今世,人间的共有记忆已被修正,再无人记得她曾是先王遗留人间的寡妻,当她在至乘之地主神御前自诩为“两地之君”,当她的王冠被定名为“刺破天际”,当她弃裙裳而着褶衣,戴假须且绾头巾,在未远的将来,更要彻底泯灭“她”字头,从此神庙朝堂,能且只能以“陛下”敬称,凡此种种,明示抑或暗示,却又不免露了怯意,反显出这位了不起的她陛下对她天生女儿身的忌讳来。
旁的不说,她戴得上蓝冠么?
“蓝冠是在世的统治者最完美的王冠,它将其他所有冠冕所象征的涵义合于一体。”
戴不上蓝冠,便无法驾驭军队,她陛下所能仰仗的,只剩下神庙与朝堂,而这正是法老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