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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翙为河东节度使的四道制命都留下不发出。皇帝另派内侍辅璆琳为使,到范阳去观察情形——皇帝对安禄山的势力扩充有疑心,但他又以为自己待安禄山如子,这名胡儿不应该变心,再者,调动,也可能出事。
因此,他犹豫而不愿调动安禄山,而内侍出使回来,受了安禄山的蒙贿,报告安禄山虽狂傲,但颇满足现状。
于是,在初冬十月,皇帝一行便上骊山华清宫避寒了。
今年避寒的规模很盛大,皇帝一行才上山,诏命即日颁下,着若干官员和命妇也上山避寒,梨园子弟除了第一批随驾的外,第二批又去了近二百人。
大唐皇太子在杨国忠为相之后,情形好转了!在李林甫时代,他不能也不敢有任何活动;但李林甫死后,杨国忠对太子很恭敬,利用相权而予太子若干方便:今年,太子随驾上山,也有相当多的扈从人员。其余诸王,同样也获得方便和供应。(杨国忠为未来而结好太子)
对于杨国忠的当权,有不少人为之侧目,特别是朝廷中的儒臣,山东大族,他们认为杨国忠既无德望,又无文采,一个事务人才居然作首相,很是不平。但在李林甫时代受压抑的皇室人员,却对他有好感。
恒王李瑱是其中之一,如今,他大胆地热恋着宫中最受人注意而不可捉摸的谢阿蛮,以前,他不敢明目张胆。
一上山,恒王就找谢阿蛮去玩了——杨国忠在山上却找了太子议事,他恳求太子协助着向皇帝晋言,召安禄山入朝。
太子和安禄山是不洽的,因为安禄山以前入朝,很有些轻视太子,但是,太子李亨对于杨国忠的求助,又只是敷衍,他不愿在父皇那边作出积极的表现。
此外,在杨国忠为相而给予太子若干行动自由之后,李亨也暗暗地培植了自己的势力。一位曾被杨国忠所斥的侍郎房琯,如今成了太子的宾客。太子系统的人认为:让杨国忠和安禄山相斗,对太子地位会有好处。
李亨回忆着李林甫独揽大权时,自己是不能有任何活动的,宰相对太子的监视,比之皇帝更严,他担心有朝杨国忠也会如此。因此,李亨虽也看到安禄山的势力扩展所出现的危机,却不作积极性的建言,而太子的门下客,反而制作将相不和的流言。
于是,在骊山华清宫,宰相杨国忠直接向杨贵妃求助了——他曾先请虢国夫人说过,没有满意的答复,便直接和贵妃谈。
那是在一间普通的房屋内,时间是皇帝午睡休养时。
“国忠,我从来不预闻政事的,皇帝也从来不和我谈大政,我如说,他会奇怪,甚至可能起疑!”杨贵妃坦然说。
“玉环,我知道,不过,事态真的很严重,我当着家,不能坐视!外面有谣言说我和安禄山因私怨而不和,所以我排挤安禄山,其实不是的!我压不住安禄山是事实,当年,李林甫是压得住他的!”杨国忠低喟着:“因为我压不住他,危险也就更大,玉环,这是为国家,不论如何,你要尽一分力!”
对于杨国忠这一席话,杨贵妃惊诧了,她认真地问:“四海升平,安禄山真的敢造反?”她稍顿,又说:“以前,我听到一些反叛案,其实并不真,如果说李林甫生前要造反,我就不相信,那时,安禄山好象是力证李林甫勾结外族,有异图,你是主理此案的人!”
“玉环,情形不同,李林甫勾结外族,大约不假,但是,他的反和安禄山的不一样,目前天下精兵,大多在安禄山手上,倘若他一有起兵,朝廷会无兵可抗!”杨国忠切切地说:“在上山之前,我请花花和你说过,最好能请高力士出面——”
她沉吟着,慢吞吞地说:“花花和我说过两次,我不相信,再者,那时候高力士患病在休养,我也没问他,既如此,我见着皇帝时,向他提出,不过,皇帝如追问起来,我只能说明你向我说的,我的一些人事关系,皇帝都知道!”
“这也不妨事,玉环,最好是你说先听到别人说,然后再及于我,否则,不太好,因为我向皇上提过许多次都没有结果,而我,平时不曾认真转言过!”
“我来设法试试!”
“玉环,今天能进言吧?我怕——希望能早些有决定!”
“如此急?真有如此危险?”她惊动了。
“是的,我每天都在担心,皇上的兴致又如此好,这样早就上山,又召邀许多人来,我实在不放心,自己设了一个专驿,十二个时辰都传消息,为的就是安禄山!”杨国忠坦率地说出:“只要调他入朝,将三镇兵马分由三个人统领,那就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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