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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彦的脸色突然更难看了,他抽出手腕,“不是,你先松开。”
安镇远不放手,盯着彭彦,“你躲着我?”
没等彭彦回话,安镇远突然伸手摸了摸青年的额头,不确定似的,又像小时候自己发烧,爸爸伸出舌头为自己试温度那般,也将湿濡的红舌抵到彭彦的脑门儿上,“你发烧了,你不知道么?”
彭彦只觉得周围“哄”一下子,跟大火似的,烤的自己浑身上下都燥热,他后退两步,瞠目结舌地说:“日你啊,烧就烧呗,你舔啥啊?”
☆、第16章 你还好吧?
彭彦盯着安镇远清澈的双眼,发现对方黑色瞳仁里面的自己一时间百感交集,脑子里蹦出许许多多个画面来。
安镇远抿抿嘴,看着对方的耳朵尖慢慢地红起来,突然也发现自己的举动过于亲密,收回想要摸青年额头的手。
“我没别的意思。”安镇远说,“我只是试试你的温度,我爸爸小时候也这样子。”
彭彦瞅他一眼,有些读不懂这个人了,安镇远后来给他的感觉就是优雅,每天不重样的蓝衬衫,带着禁古欠的味道,却时时刻刻对自己耍流/氓。
彭彦收回目光,嘟囔一句,“我知道,下回可别这样了。”
彭彦记得这种试体温的方式。
高考那年,当最后一门结束时,他兴高采烈,一身轻松回家时,彭彦眉却告诉了他一个不好的消息——
父母离婚了,彭彦成了单亲家庭的孩子。
彭彦当时有种没睡醒的感觉,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于是嘿嘿笑两声,搂着彭英眉说:“彭女士,不要调皮,别闹!”
换来的是彭英眉有些难过地看着彭彦,最后深深地叹气,“没闹,是真的,早就离了,你高考完才告诉你的,怕耽误你高考。”
彭彦当时就懵了,一屁股坐到床上,静静地看着彭英眉收拾东西,半天都没有缓过劲儿来。直到手提箱发出“卡卡”的声音,他看到彭英眉收拾好自己的衣服,茫然地看看整个房子的布局,然后疲惫地坐到自己旁边,双眼停留在某一点,眼神有些空洞。
彭彦看到妈妈的样子,某种悲愤的情绪都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慢慢淡化。
彭彦拍拍彭英眉的肩膀,母子俩人对视而笑。他站起来,走到鞋柜旁坐下穿鞋,穿好后剁了两脚,拿起鞋柜上的钥匙时好像手被刺到似的,顿一下又放了回去。心里苦笑,大概以后用不到了。
彭英眉站起来问:“彭彦,你干嘛去?”
彭彦勉强地笑笑,“妈,你儿子今天才高考结束啊,同学们一起聚会呢,你不想让我缺席搞‘独立’吧?”
彭英眉这才想起,这时候的高中生们今晚就是飞出牢笼的鸟一样终于可以尽情呼吸外面的空气了。
“对不起,儿子。”
“行了,”彭彦摆摆手,拉开房门背对着彭英眉说:“想哭就哭吧,别墨迹,我出去了。”
彭彦脑袋乱糟糟的,他不停的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啊?他刚刚虽然说的轻松,但是在心里压根儿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彭彦漫无目地溜达着,脑子里乱糟糟的,这时天空开始下雨,他上前一跃,坐到桥头的栏杆上看着家的方向,胳膊肘撑在膝盖上,雨水顺着他的指尖落到地上。
后来,彭彦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浑身酸痛,轻飘飘的,好像踩在云端。他在梦里像个小娃娃一样又喊又叫,还哭的稀里哗啦,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丢人,从来没想到自己泪水会那么多,好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似的。
后半夜,彭彦退烧了,彭英眉就是用舌头给他试温度,一遍又一遍,脸上全是担忧和疲惫。
那么多年过去了,但是这一幕好像就在昨天。
安镇远在彭彦眼前晃晃手,看着他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轻轻地喊他的名字,“想什么呢?你是不是厉害了?去医院吧?”
“不用。”
这时,韦一明敲了两声门进来了,看到一地的ONU设备,和站在一起两位青年,一时间觉得画面无比诡异,却又是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是,哪儿出啊?”韦一明愣愣地说:“彭彦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安镇远弯腰将设备捡起来摆放到柜子上,说:“他发烧了,让他去医院他还不乐意。”
韦一明说:“有病看病,何弃疗?”
彭彦也跟着收拾,“多大点儿事儿啊,看你们一个个的。”
“小安,车钥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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