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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沛涵不禁身子一凛,拥着鸾夙的双臂忽然有轻微颤抖。若是当真如他所想的那般令鸾夙失去孩子的罪魁祸首便成了他自己。毕竟是他指派了江卿华来为她安胎。
聂沛涵强迫自己不去往最坏的方面想,尽量平稳了声音道:「芸妃在外头候着,你如今身子虚弱,先好生歇着。明日我再让她来看你。嗯?」
鸾夙没有再说话,只是忽然掀起盖在自己身上的薄褥,欲挣扎着下床。聂沛涵眼看着被褥下鸾夙的寝衣沾满血迹,只觉自己霎时喷涌出了杀人的欲望。
他怔怔看着鸾夙裙裾上的刺目猩红,慢慢收紧环住她的手臂,阻止她下床:「你听话,不然我杀了她。」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威胁的话来,也许是私心里早已为江卿华定了罪。
但这威胁到底还是管用的,鸾夙终归没有执意要见江卿华,而是瞪了聂沛涵一眼,随後紧抿着双唇,虚弱地阖上双眸。
聂沛涵知晓是汤药里的安神引发生了效用,便轻轻将鸾夙放在榻上,再看了一眼她寝衣下摆处的血迹,才缓缓为她盖上薄褥,又仔细将纱笼放下,转身出了门。
日期:2013…12…12 10:39
走出鸾夙的屋子,聂沛涵才发现已是日落西山之时。此刻岑江恰好匆匆返回,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聂沛涵闻言立时变了脸色,再看一眼侯在门外的丁益飞,道:「老师先回去吧,她睡下了。」言罢不等丁益飞回话,已迈步朝江卿华的院落而去,岑江见状,连忙跟上。
聂沛涵几乎是强忍着杀气,一脚踹开江卿华内室的屋门。出乎他意料的是,她此刻竟然端坐在案几前,好似是在等着他。案上还放着一只精美的茶壶,和两只瓷白的茶杯。
瞧见聂沛涵进门,江卿华缓缓从案前站起,俯身见礼:「妾身见过殿下。」
她这副镇定自若的神色终是令聂沛涵再次起了杀意:「一墙之隔,她在受罪,你却在这里饮茶?」
江卿华没有立刻答话,只是倒了一杯清水奉至聂沛涵身前:「妾身记得昨日殿下说过不喜饮茶,这是清露。」
「砰」得一声脆响传来,聂沛涵挥臂打翻江卿华手中的杯子,而後反手扼住她的脖颈:「是不是你做的?」
江卿华没有一丝辩解,无声的垂眸,似是默认。
聂沛涵见状手劲更重,刹那间已是猩红了双目,一张绝世容颜泛起狰狞的狠戾,手上使了六七分劲道。岑江在一旁看着江卿华憋得紫红的面色,连忙上前劝道:「殿下息怒!鸾妃娘娘她」
「出去!」聂沛涵死死盯着江卿华,口中却是对岑江道。
日期:2013…12…12 10:39
岑江当真急了:「殿下,鸾妃娘娘若是知道,定然伤身又伤心。」
聂沛涵胸前是剧烈的起伏,似在极力忍耐。片刻之後,他终是松开了手劲,放过江卿华的性命:「本王不会杀你,没得脏了本王的手。」
再次能够畅然地呼吸,江卿华分外珍惜。她咳嗽着跌倒在地上,双手抚着颈部大口喘气,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本王没想到,你竟会如此恶毒。」聂沛涵的语气之中,半是痛恨半是嫌恶。
江卿华急迫地摇头否认,脸色仍旧红紫,勉强回道:「不不是的。妾身只是想撮合殿下与姐姐。」
「撮合?」聂沛涵冷笑反问。
江卿华跪在地上诚恳地道:「那孩子不是殿下的,殿下必定心有龃龉。如今姐姐已经嫁给殿下,又怎能怀着别人的孩子?妾身知道殿下不忍动手」
江卿华的话还没说完,肩头便生生受了一脚。她听到右肩传来一阵脆响,人已踉跄地後仰倒在地上。
「你知道什麽!谁许你自作主张!」聂沛涵气得浑身发抖,额上已是青筋暴露,那魅惑与狠戾交织的模样,无端令人感到畏惧。他是真的恼,他明明已决心认下那个孩子,甚至已开始安排日後与鸾夙相敬如宾的生活,可是孩子的流失终究将一切化为泡影。
聂沛涵知道,鸾夙会留在南熙,会嫁给自己,全都是为了这个孩子。如今孩子没了,他怕是再也留不住她了。遑论父皇还以为孩子是聂家的,如今他也无法给父皇一个交代。
日期:2013…12…12 10:46
失去鸾夙腹中的骨肉,於公於私丶於情於势,对他而言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江卿华这个刽子手,此刻便在他眼前,教他如何不恨?怎能不动了杀意?
江卿华此刻尚不知聂沛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