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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2),是恭亲王推行洋务运动专门建立的培养外语、外交人才的一所学馆,由曾国藩的儿子、近代外交家曾纪泽倡议设立的。本来只招收旗人少年入学。但旗人子弟自在惯了,不愿吃学外语之苦。这个学馆的条件很好,除主管官员外,所有外语教习,聘请的都是原语种的外国人。学生待遇也很好:每人每月有3两银子零用,相当一个旗丁的月钱粮。入学一二年后若成绩好,则每月增至6两,再过一期可到8两,最后可加到12两,最高可到15两,这在当时已是相当不小的数目了。那时一个翰林给中堂、尚书家教读,束修也就是8两。在同文馆享受到8两银子待遇等于是助教,在自己学习的同时,还要辅导新来者学习,15两就是副教习了。同文馆的学生除了不管衣服外,其他全管。吃饭是六人一桌,6两银子的标准,这个数字可以吃上等的燕翅席。那时的贪污中饱不可免,仍然是四大盘、六大碗,夏天一个海味大海碗,还有果藕荷叶粥等;冬天大海碗改火锅,什锦、白肉、羊肉和腰片、鱼片、肝片、鸡蛋、冻豆腐及各种作料任选,不够可以再添,绝不比北京前门外有名的正阳楼饭庄的什锦火锅差。难怪外国教习说,同文馆的学生待遇是世界上最好的。出路也相当好,三年一大考,最后成绩最优者可以保举为部(总理各国事物衙门,即外交部)司务,再三年若考得仍优,则可保举为主事,六品官,这是进士们一般才得授的职位。即使如此,一些旗人子弟还是不愿去。光绪二年(1876)后,则满汉学生都收。同文馆分前后馆,前馆是学生所工外语主课,后馆是辅课,包括兼修的其他外语和汉文补课。学生的汉文要有相当基础,否则必须入后馆补课。学生的出路大部分是做官,主要目标是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做外交官、通译,以至各种官员,从晚清到民国,同文馆的学生遍布京师各个衙门。
也有个别不愿做官而改事他业的,代表性人物一个是齐如山。他对京剧有着深刻的研究,并在各方面支持培养了梅兰芳,功绩极大,同时还经营北京有名的大和恒粮店;他1894年20岁入同文馆,主修德文,曾去德国留学。另一个就是黄浚,他1898年左右入同文馆,也是主修德文,兼学英、法语,苦读八年,毕业后,也放弃了做官之路,而对他叔父从事的古玩业、尤其是金石学的研究,产生了浓郁兴趣。他本来被选派到德国留学,就在即将成行前,发生了“庚子之乱”,留学告吹。之后他先在一家德国洋行当翻译,几年后就接掌了尊古斋。他所以如此,还与1900年八国联军入侵北京时,正在同文馆学习外语的学生被强迫充任外国军队的翻译,眼看着他们欺负自己的同胞、抢掠琉璃厂,中国官员又低三下四,自己不能置一言有关,故放弃为官从政之路,而情愿当一个古玩商。
从1910年到1930年这20年中,尊古斋在黄浚手中又有了巨大发展,成为琉璃厂举足轻重的古玩铺,黄浚黄伯川在同行中声誉鹊起。人们称赞他的首先是学问和眼力,聪颖超人,胆大心细,办事果断。因为他是书香门第出身,书读得多,见的东西也广,琉璃厂的古玩商公认“论吃金石的古董商,黄伯川算是出类拔萃的了”。“眼下古玩行里识金文(青铜器上的铭文)最多的,要数黄伯川,再就是他的徒弟乔友声了”。
清末时,考古学家罗振玉常来琉璃厂走书铺串古玩铺,因为他当时官小没名气,没什么人和他打招呼。后来罗靠研究甲骨文起家,成为国内外著名的考古学者。他研究甲骨文有两位得力的帮手,一位是大学者王国维,另一个就是黄伯川。光绪年间,罗振玉常去尊古斋,结识了年轻的黄伯川。二人都有研究金文的兴趣,互相交换各自拓出的青铜器、古陶、古玉等实物的拓片,琢磨金文,共同切磋。1899年河南安阳出土甲骨文字后,黄曾将商代青铜器的铭文和甲骨文做过比较,发现它们很近似,他把这个比较结果跟罗振玉说过。这时,黄伯川可能还在同文馆攻读德文,他的兴趣已转向金石学上,并颇有心得。他接掌尊古斋后,在金石上所下的功夫很快显露出来。
光绪时的学部侍郎宝熙,对金石文玩有研究,与尊古斋黄兴甫、黄伯川叔侄都是朋友。民国后他成了清朝遗老,既收藏也不时买卖古玩。1921年,清宗室贝子溥伒家境日窘,只得出卖收藏的古玩,又不好意思自己出面,就拜托宝熙把家藏商代古铜山尊拿到琉璃厂去卖。宝熙拿给黄伯川看,索价5000银元。黄鉴定确是上品,一口应承没按惯例还价,说,这口尊我留下,款子明天送过府去。宝熙前脚出门,日本大古董商山中就坐着当时还很稀少的小汽车来了。他开办山中商会已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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