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2/4 页)
。
她慌忙奔上去取。脚底一滑,灾难于是降临。
幸好不是机动车直接碾过。是那种载人游胡同的黄包车。电光石火的刹那,师傅还歪了下笼头,试图躲过,可是路太滑,旁边还是一排栏杆。车子一头撞上去,晃晃悠悠挣扎了下,还是倾覆到她身上。
疼痛并没有马上降临。她还能有足够力气把吊坠从容地收拾进包里。
黄包车师傅将她扶起的时候,她才觉得双膝发软,好像一点力气也没有,一阵后,肚子急剧地抽了下,她才醒悟,惶恐叫:送我去医院,快我送我去医院,我的孩子。
醒来时,是第二天。
管道里静静地滴着药水。陈剑在身边,仿佛冷冻的模样。
她动了动嘴。
你醒了?陈剑凑上来。
她觉得好静,死寂一样的静,铅块的一样的静,这样的静快把她压塌了。
她肚里抽空,但是又都是气,没有出来的通口。她就那样木愣愣地看着房顶。
陈剑不知道说什么。依旧坐下。
屋外还在下雨。
一点一点。小了很多。谁能知道一场雨就改变了一个人?
很久之后,她干涩地说:没了?
陈剑点头。
她嘴角有微微的笑,说:没了好,我爸说不要,本来就不该要吧,不要好,不要好……笑着笑着突然掉眼泪。线一样的,一串串掉。
而后就像一个关不住的水笼头,汹涌。但是无声。只有肩头在一抽一抽地耸动,表明是撕心裂肺的剧痛。
陈剑从没看过她这么伤心过。
为一个孩子。
不,为一个人。他赋予了孩子。她那么想要,只是因为爱。冰冻的陈剑终于明白,她的内心已经生长了一份足已超越他的爱意。他因而惊恐,因而无措,因而不知身处何地。他也想哭。但是哭什么呢?为一份被自己玷污了的感情?
我不好。他终于说话了,声音干涩,就像不是从自己嘴里出来的:我不该让你出来吃饭的,明知道天气不好。我不该那么想见你,我一签单就只想着你只想着跟你分享。我不该不背叛你我不该投机取巧,我不要你那么难过,你为什么要这么难过……
那种悲抑只有他自己明白。
她静下来了,说:与你无关。你回去吧。我不想你看我难过,也不要你为我难过。
她不要我难过。好。
他木木出去了。
没走。取出烟。点着。看烟雾一点点弥合于人世的烟尘。
风从窗子里爬进来,吹到脸上,肌肤像沾了辣椒水一样,沙沙地痛。他没有去抹,任那液体不停地流。
陈剑的心在那一瞬灭了。像一段段,扑哧一下从他指尖落下的灰,没有一点余烬。
34
冯至鸣终于被召回国。原因很简单,左林把明明就在手心里的单生生送出去了。上亿的大单,让冯家伦捶胸顿足。
陈剑虎口夺食的事,冯至鸣也听说了。
当天10点要签约,陈剑6点就候在对方酒店,利用人家吃早餐的30分钟,一针见血地指出对方的最大顾虑,不是成本,甚至不是性能,而是小小的环保问题。然后趁势利导,演示自己的方案。基于人性的立场,他毫无情面地把冯氏打败。
陈剑在焦头烂额中,居然还能凝神一搏,他看到他的攻击性。实际上,他对他从不轻视。此前因为彼此太多竞争、合作,他们私交其实还不错。
竞标前,他们曾商议合作。私底下喝过酒,聊过天。
陈剑开他公司的玩笑。说大脚穿小鞋,走不快。他知道他说的是他父亲的保守策略。
他说走太快,有时会成为那只不幸被击中的出头鸟。
陈剑说,一起迈步吧。两只鸟一起飞,猎人大概也不知打哪只,忽悠间,咱就飞走了。
他说,你投机取巧吧。
陈剑说:投得了也是本事。
他最后拒绝了。
陈剑也没怎样,说:好,没有余地,我喜欢。祝你成功。
彼此。他说。一起喝干。
沉默地喝了点酒。
他说,最近不容易吧。
陈剑说,都不容易。听说最近南方市场有盗你们的技术。
“知识产权在中国向来是笔糊涂账。”他喟叹。
“确实,经过这一次我也明白很多。交足了学费。”
“为什么走这条路,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