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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讲了一句遗嘱。’少夫人说:‘要刘省长速将情况禀报少帅!’她就转身走下楼来了。”
刘尚清听完深深地弯下腰,对于凤至走去的方向鞠一躬说:“好一位深明大义的少帅夫人!”⒃
这以后,大帅府内对于张作霖的去世仍密而不宣。常为大元帅看病的杜医官每天照常到帅府上班,照常到张作霖住处去给他“治伤”;厨房照常为他送饭,勤杂工照常洒扫,花工照常在庭院里修剪花枝。总之帅府内一切平静,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悲伤和慌乱的景象。
这使野心勃勃的日本人颇感失望,因为在他们看来,张作霖是绝无生还的可能的,只要他一死,东北就会大乱,那时他们将立即出兵,乘乱进占奉天,继而占领全东北。若此计不成,他们就设法阻止张学良回东北,甚至企图加害于他,以便斩草除根。
但他们的这个如意算盘落空了。
原来,在张作霖重伤去世的当天,刘尚清等就火速秘密派人去关内给张学良送信了。炸车事件虽如晴天霹雳,使人震惊,但东北整个局势还是稳定的,并没有出现日本人所希望的那种混乱状态。张作霖所乘列车被炸的事,张学良当天就得知了,但父亲情况如何,却不了解,他一直抱着侥幸的心理,认为受点惊或负点伤也是可能的,更严重的事,想还不会发生。但他显然是估计错了,当他接到东北来信,得知父亲不幸身亡时,真如万箭穿心,眼泪似断线的珠子,顷刻间把信纸滴湿一片,但没有哭出声音来。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痛苦和愤怒,待前线形势趋于缓和,并开始逐步往关外撤兵时,才又剃光了长发,身穿士兵服装,在极端秘密的情况下,由卫队营长崔成义率领几名得力卫士护送,并化装成伙夫,于黑夜中混杂在经滦州东撤的士兵当中,才乘坐闷罐车返回奉天的。
那时,就这样仍担着不少风险。火车每当经过大站,象山海关、绥州、锦州等地时,各站站长及日本宪兵均荷枪实弹,登车巡视,每检查一个车厢,就询问谁是车上的指挥官?张学良是否在这趟列车上?士兵们有认得崔营长的,就说崔营长是指挥官,至于张学良在不在车上,崔营长断然否认了:“张学良正在关内指挥作战,怎么能会回来?”这才巧妙地掩护张学良平安回到了奉天。
在这之后的东北政局,仍然是很不平静的,围绕着炸车案的余波和究竟由谁担负东北地区的军政首脑,以及东北向何处去等问题,在上层,在领导集团内部,也仍然存在着矛盾的,有时甚至明争暗斗、风波迭起。如为了尽可能隆重地为父亲治丧,并继承他的遗志,张学良回来后的繁忙、紧张,是不难想象的。他需要休息,需要平静,需要内部团结,上下一致。然而,就在这个多事之秋,偏偏有人又想搞点什么名堂了,不是“经”念歪,就是“唱”走调,使他好不痛快。就说东三省议会联合会吧,本可晚些时候等大丧发完再召开嘛,可是硬要马上开,还让他必须按时出席,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张学良的疑虑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在那时,“大多数人认为,张作霖之死有利于日本,但也有一部分人认为不利于日本。把张作霖之死看成有利于日本人的那一派,眼下都使足劲往实力派杨宇霆那边靠。他们鼓吹满蒙地区可以顺从日本人的意图,接受日本人的指导。虽然他们惧怕杨宇霆的鬼精诡诈,因为在大帅活着的时候,他一口一声‘上将军’,给好多同僚上过谗言,特别是他对以张学良为首的少壮派根本没放在眼里。虽然如此,他们说从整个东三省来看,老一辈还得有这么个人出面。可在目前,张学良却有意疏远日本,投靠南京政府。眼下南方势力日益扩大,晋军和冯军都归顺了。而且南京政府还决定把北京改为北平,直隶改为河北,任命阎锡山为京津卫戍总司令,令其全权处理接收北平事务;蒋介石又派何成浚到北京与张学良极其秘密地接洽过……基于这些情况,把张作霖之死看成不利于日本人的那一派,就极力往张学良这边靠。两派对立情绪很大,所以在即将召开的东三省省议会联合会上肯定是要有一场斗争。”⒄
果然,在那天会上,有人想兴风作浪,想上台,使张学良一度处于颇为不利的境地:
参加会议的人基本上到齐全了,就缺张作相老督办了。大家议论说,不要等他了,他会来的。因为推举他为东三省保安总司令的消息早传出去了,这已是铁板钉钉。并且在这之前,有人已经把新总司令军服送给了他。
当然,张作相曾经表白,他一定要“老把侄儿(张学良)”继承父业。但到了关键时刻,一般人都会抓住不放,张作相嘴上那么说,实际上他究竟会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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