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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的那个太监出殿,笑向颖考叔道:“圣上有请。颖大夫请随我来。”颖考叔连忙答应一声“是”字,就跟着太监来到殿外。颖考叔考虑到桓王就在殿中,为示恭敬,就在殿外一撩袍角,跪在殿外阶台之上,口称“万岁。”桓王疾步出殿,扶起颖考叔道:“爱卿不必多礼。朕已经为你准备了接风之宴,快跟朕来。”说罢不容颖考叔下跪谢恩,就携着他手往殿中走去。
来到殿中,周王用松开颖考叔的那只手,指着两个绣墩中的一个向他说:“爱卿就坐在朕的旁边,以便和朕说话。”说罢屏去左右。颖考叔谢了恩,等桓王坐了,才在那绣墩上正襟危坐。时酒菜都已上齐,桓王亲自为颖考叔斟酒。颖考叔急忙离坐,跪下接饮。随后考叔又为桓王斟了酒,方敢归坐。桓王笑向颖考叔道:“朕请你来,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想和爱卿说说话罢了。爱卿不必拘礼,随便些才好。”颖考叔躬身答道:“是。”桓王便与考叔连饮边谈,无非说些家长里短的事。闲谈之间,桓王问考叔的家中还有什么人,考叔把颖张氏婆媳二人的情况大概说了。桓王先听考叔说老母尚在,就问:“老人家身体康健否?”考叔答:“托天子洪福,老母尚健。”及至又听说晏珠之事,又不禁称奇嗟叹。酒过三巡,桓王挨近颖考叔道:“爱卿可愿留朝辅政?朕想升你为亚卿,与虢公平级。不知爱卿意下如何?”考叔听了,忙又离席跪奏道:“王上圣明,请听微臣一言。留朝辅政之事,万万不可。微臣先前辅一诸侯,尚有许多不是之处,更何况辅助天子以治天下呼?此其一。微臣既然已是郑国之臣,郑国又本是周的诸侯国,所以臣在郑,就如在周一样。请王上三思。”桓王听颖考叔不愿留朝为官,心中不禁有些失落。颖考叔心中明白,忙小声向桓王说道:“微臣在郑,犹胜在周。再说朝中有周虢二公,政事便不足为虑。”桓王会意,知道颖考叔在郑执掌兵权,又是郑侯身边的红人,凡事或可劝谏。所以即使心中不舍,却也无可奈何了。
沉吟半晌,桓王又道:“朕深知爱卿乃忠君孝亲,文兼武备的贤人。自朕登基以来,有个问题困扰朕很久了,今日想请爱卿分解。还请爱卿不要藏掖才是。”颖考叔奏道:“陛下请问。微臣但有所知,必不敢辞。”桓王皱眉道:“朕虽有心整顿朝纲,刷新政治,使我大周从此中兴。然而朕每每欲颁布措施,却觉阻碍重重。爱卿可知这是为何?”颖考叔没有料到周王会问这么敏感的问题。心想不管是说朝中没有正直贤能的大臣,还是说大臣们图谋享乐贪生怕死,无疑都会得罪周虢二公等人。而如果不说,恐怕又不好敷衍。颖考叔毕竟是个忠直之人,思索半晌,才磕头奏道:“请陛下恕臣唐突之罪,臣才敢说。”桓王急道:“朕念你是个忠臣,论政又颇切直,所以才把心腹之忧托教于你。朕再昏瞆,还不至于忠言逆耳。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朕怎么还能再问下去。好吧,无论你说什么,朕都恕你无罪。”颖考叔道:“微臣谢陛下隆恩。以臣之见,陛下之所以朝令不行,是因为这关乎本朝的气数。想我大周自文王发兵岐山,武王伐纣而开大周朝之基业,至今已经数百年矣。想当初文武二位先王之贤,那是不用说的了。就是后来的成王康王,也都是一代明主。然而至八传于夷王,由于修礼不明,诸侯渐渐强大。如果说夷王这时候能够以一个万全的策略削弱各诸侯的实力,那么断不至于到如今这种诸侯割据,列强争雄的局面。这都是以往的事了,说也无益。最让人痛心的是,当王权九传厉王,因其残暴无道,为国人所杀,这便是数百年以来民变之开端。幸亏后来宣王继位,因为勤政爱民,身边有周召二公辅助,继而又任用贤臣方叔、召虎、尹吉甫、申伯、仲山甫等贤臣,复修文、武、成、康之政,使我大周赫然中兴。不料再传至幽王,不仅不能继承先王遗志,暴虐更甚于厉王,况且宠幸奸臣,玩物丧志,为博妖妃褒拟一笑,竟然闹出‘烽火戏诸侯’之事。以致引来犬戎之贼,复遭灭顶之灾。再后来就是先王平王执政。虽然先王亦有大志,无奈国库空虚,又兼朝中诸臣贪图安逸,以致阻塞贤路,蒙蔽圣听。但千不该万不该的是迁都于洛邑,这样以来无疑于是向众诸侯示弱。因此自从先君平王迁都,周室便更加衰弱。诸侯见天子没有兵权,就更加肆无忌惮,于是便弄成如今这种不可收拾的局面。而陛下只所以令出不行,原因不仅仅是出于在朝诸臣的身上,最客观的因素还是先王当中或政策失误,或昏庸无道。臣才浅薄,言又直白,若有触犯先王及诸大臣之处,还请圣上谅解。”这一番剖析,当真可以算得上是惊天动地。桓王先听到颖考叔说“气数”二字,心中就已经不悦。要知道,这虽然正是他要解的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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