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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原来裕禄一直没有切断大沽至天津的通道,致使洋人的兵力弹药源源不断地从海上运来。清军与义和团一起攻打紫竹林租界,给了洋兵不少杀伤,租界却始终没有攻下。与敌对阵的各军以聂士成部最为武勇,能和洋人拼死周旋,但聂士成既和洋兵打,又受义和团的干扰,常常两面作战,强行攻下小东营后,兵力损失厉害。洋兵却越来越多了,租界的洋兵便反攻出来,与新上岸的洋兵一起,从东、西、南三个方向合攻天津城。聂士成在八里台阻击租界的洋兵,马玉昆在老龙头车站阻击东来洋兵,宋庆领兵在西门以外抗击洋兵。
聂士成领兵在八里台与洋兵苦战八日八夜,杀红了眼睛,只是兵员损失厉害。洋兵攻势受阻,锐气大挫,便派人来和谈,要聂士成或投降或让道,洋人保证聂部官兵的安全。来劝降的是曾在聂部担当过教官的德国人库克,库克先说了一通佩服聂士成英勇善战的言辞,然后说:“聂将军,你们中国敢和洋兵打仗的将军没有几个,所以我才佩服你,但凭你一个就能挡住大队洋兵吗?还是投降了我们,我保证绝不伤害你及你的部下。”
聂士成笑道:“保家卫国是军人的职责,怎能投降,那样我还配称是军人吗?”
库克说:“你的国家向十二个强国宣战,如今各国的军队源源不断地开来,你们大清能打得过吗?聂军门,你们中国人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不要效愚忠了,你若不愿投降,只要给联军让路,我也保证贵军的安全。”
十七 八里台碧血未凝,河塞尸满(3)
聂士成摇头,说:“你们杀我百姓,辱我国家,我宁愿战死,决不与你们妥协。!”
库克叹息不已,说:“效忠一个毫无希望的政权,不可思议。好,我给你一天考虑时间,明天一早,我们将发动全面进攻。”
聂士成大笑,说:“要打就打,我聂士成何时怕过别人!”
宋庆与马玉昆两部的兵员却损失不大,伤亡极小。原来和洋人作战时,他们让义和团冲在前边低挡洋人的枪炮,自己躲在后边打冷枪,义和团低挡不住洋枪洋炮后退时,他们便鸣枪威逼团众,可怜的团民前后有枪,却在中间舞着大刀狂喊“保清灭洋”,然后一批一批倒下,血染津门。
聂士成抓住一天休战时间,命兵士修整战壕掩体,这时裕禄却派人送信,请聂士成到总督府相商要事。聂士成将战阵之事一一安排下去,便骑马带上二十多名卫士,急急入城往总督衙门赶去。
何盛的练军把守着各个城门,倒也军容严整,极负责任。总督衙门气氛紧张,总督的卫队紧守着大门警戒,聂士成将自己的卫兵留在院内,一人直入大堂,参见裕禄。裕禄请聂士成坐下,他自己却一个劲儿摇头叹气,容色愁苦,闷闷不乐,也不说话。
聂士成就“唿”地又站了起来,大声问:“大帅,怎么了,什么事值得你如此揪心?”
裕禄叹气连连,还是不说话。
聂士成说:“大帅,你在为天津的安危发愁?”
裕禄点点头,满脸的绝望。
聂士成大笑,说:“大帅望安,我已调驻防芦台的武毅军三千人即日进入天津参战,命他们切断大沽到天津的道路,此路若断,洋兵的给养不继,我军便可扭转形势。”
裕禄苦笑一声,说:“难,难,局势恐怕扭转不了啦。”
聂士成说:“大帅你身为主帅,怎可如此灰心丧气!有聂士成在,天津城便在!我虽有时直言犯上,但忠勇之心却绝不含糊,请大帅放开心怀,且看我与洋兵血战到底!”
裕禄又摇了摇头,然后从桌子上拿出一张黄色绢纸,摊在桌上,说:“聂军门,你请看吧。”
聂士成低头,看那纸上写着:“聂士成西法练军,甘为洋人之徒,违旨抗命,擅杀义民,着即正法。钦此。”
聂士成大叫一声跳了起来,眦目欲裂,问裕禄:“这是为什么,这是谁下的上谕?”
裕禄说:“昨晚端郡王载漪着人送来的,其中详情,我一概不知。”
聂士成红了眼,吼道:“大帅,有人诬陷于我,你须得主持公道呀!”
裕禄叹口气,有气无力地拍了拍巴掌。随着掌声,从侧门进来了十名持枪的军士,直挺挺站在聂士成的后侧,举起枪来,对着聂士成。
聂士成“扑通”一声,跪倒在裕禄的面前,两手拄地,眼泪长流,说:“大帅,我只求你一件事!”
裕禄说:“讲吧,只要我还能捡一条命,便尽量帮你办到。”
聂士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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