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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他对于两府大臣的谦退自抑,应当不是装出来的,不过是一种出自本能的反应而已。
如果没有先帝薨逝的悲戚,没有诸如讣告内外等政治冗事的烦杂,尤其是没有那么大的财政窟窿叫他莫名惊诧,只让他静静地调整心态,慢慢适应新的环境、新的角色,他或者也可以渐入佳境,至少不至于出事吧!可自打穿戴冕服坐了皇位,他就已经登上舞台,只能随戏串演,再也无法安静消停了。皇位虽然至尊,也有无奈的时候,有什么办法呢?他终于抵不住,半夜里彻底病倒了:内侍叫他,他语无伦次,最后,连人也认不得了。
宋安道既然还没离京,当时就传他与另外几个太医过来了。他们倒也不计前嫌,忠于职守,仍旧兢兢业业地把脉开方。当夜,总算叫英宗安静下来了。
三天之后,仁宗大殓——就是尸体入棺哪,英宗非出场守礼不可。可他一见仁宗的棺椁,就发起狂来了。两个扶他的内侍挟持不住,只好跟着他乱跑乱跳。还是韩琦有胆,硬是上去将他紧紧抱定,交给内侍与太医们护理侍候去了。该行的礼数,自然只能免了。
宋安道见哲宗烦躁不宁,神志不清,有些中风的症候,便对症开了一方:
珍珠母五钱(先煎) 生石决五钱(先煎) 青龙齿四钱(先煎) 辰茯神三钱 川连半钱 炒枣仁三钱 盐水橘红一钱半 枳实一钱 炒竹茹一钱半 嫩钩藤三钱(后下) 竹沥半夏一钱半
朱灯心一扎 淮小麦四钱 郁金一钱半 瓜蒌三钱
(水煎服)
其他太医没有异议,太监们拿着处方就去御药局配药去了。病来如山倒,慢慢将息吧!
皇上的身体可以慢慢将息,他肩上的名分与那一摊子政务,却一刻也不能松缓,总得有个皇亲出来挑大梁才成哪。于是,例行的程序又重新启动了:请太后出来垂帘听政,就是原先的母后呵。皇儿无论大小,一旦登基,母后就都升格为皇太后了。英宗登基,养母曹皇后早已成了曹太后,她原先的寝宫也被称作“慈寿殿”了。现在的皇后,则是由英宗的原配夫人高氏册封的。尽管时间不过数天,由皇后而太后的一字之差,却永远转折了人生:将曹氏由前台转入后台,由中年转入老境了!曹太后的心境,真是无限感慨,无限悲凉。可突然之间,峰回路转,自己竟又被推上了前台;而且,不是配角,是真正的主角!这实在叫她有些受宠若惊了!潜伏在她胸中的那么一点雄心壮志,也终于跃跃而动:她不敢奢望做个大宋武�NB12D�,但垂帘仁宗的章献明肃刘皇后,却一直是她企羡的对象。至少,她现在有了机会,可以一展身手,不叫刘皇后独自擅美于大宋了。
可朝廷留给她的空间,实在太小了。
为着太后究竟在哪儿垂帘——是与英宗同坐一殿,还是分坐两殿,就闹得不可开交了!
主张两处的,说是方便决策,不致互相干扰。
主张一处的,说那怎么成!政出房闼,已经是国家的不幸。再离开皇上,如何限制把握?一旦权归宦官,那就是天大的祸事了!虽是推诿太监,那意思再明白不过:防着皇后专权,以免弄出个新武�NB12D�,叫江山变色!
最后,还是曾公亮说服了大家:“大家不必争了,大行皇帝就有现成的例子:章献明肃皇后垂帘的时候,与先帝一起,都在内东门小殿起坐。皇帝在左,太后在右。起居议事,都是如此。”
反对的又争论说:“实际并非如此。明肃皇后与先帝,很少在同一个殿上起坐。”
曾公亮则反驳说:“那都是首相丁谓捣的鬼!丁谓是什么人,朝野已有公论。你们难道要将我与韩丞相,都当成丁谓?”
这一下,谁也不说话了。丁谓不是被人骂成奸相了吗?公亮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谁还敢再来啰唣呢!
韩琦也一样赞同曾公亮。
事情就这么定了:曹太后与英宗,都在内东门小殿打坐;英宗居左,曹太后居右。大臣礼拜、奏事,都在这儿当面鼓对面锣。为了名分分明起见,还对太后的自我称谓也作了限制:太后处分事情,只能用“吾”,不能用别的。看到这些束缚,曹太后刚刚跃起的雄心,不由得又多少有些萎缩懈怠了。好在英宗自己常常要在柔仪殿阁房里吃药调养,根本过不来。大臣们只好先到柔仪殿见英宗,然后再过内东门小殿见太后。事实还是分了两处,太后心里到底多少好过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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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遗事 第五十一回(2)
一个是刚刚登基、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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