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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样申辩的呢?”“我一生一世没有做过不义的事,我以为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申辩了”。海尔莫盖尼斯又对他说道:“难道你看不出雅典人的法庭由于受到言辞的影响常常把无辜的人处死,而在另一方面,由于言辞所引起的恻隐之心或由于申辩的人话说得中听,也常把有罪的人释放了吗?”苏格拉底回答道:“的确是这样;我曾有两次想着手考虑关于申辩的事,但我的守护神一直反对我这样做。”海尔莫盖尼斯对他说道:“你讲话很奇怪”。苏格拉底说道,“难道你以为,即使在神明看来,我现在死去更好,也是奇怪的事吗?难道你不知道,到目前为止,我不承认有任何人比我生活得更好吗?我以为,那意识到自己一辈子度着虔诚和正义生活的人就是最幸福的人,因而,当我发现自己是这样的时候,我对于自己是感到非常快慰的,而且那些和我在一起的人对于我也是抱有同样的意见。现在,如果我还继续活下去,我知道龙钟老态就是不可避免的:目力变坏了;听觉减弱了;学习也越来越困难了;而且学过的东西也记不住了。当我感觉到自己精力不逮而怨天尤人的时候,怎么还能说我是在幸福地生活着呢?”“因此,也许”,苏格拉底继续说道,“正是由于神明恩待我,照顾我,他才不仅使我在适当的年龄死去,而且还是用最容易的方法。因为,如果我现在被判罪,很明显,那些判处我的人会让我考虑一种最容易的、使朋友最少感受痛苦、使死者最多被怀念的方式来结束我的生命。当一个人不给朋友的心上留下任何可耻和不愉快的回忆、身体还保持着健康、心灵还能表现友爱的时候就安静地死去,这样的人又怎能不被怀念呢?当我们认为务必用一切方法寻找理由来逃避一死的时候,神明反对我们完全是正当的,因为很明显,这种方法如果成功了,就不仅不能像现在这样结束生命,反而要准备饱尝疾病痛苦、在充满着各种不堪忍受的灾难而且毫无乐趣的晚年中死去”。“海尔莫盖尼斯”,苏格拉底继续说道,“无论如何我是不愿意这样死去的。但如果因为我阐述我从神和人所受的恩遇以及我对于我自己的看法而激惹了法官们,那我将宁愿选择死也不愿奴颜卑膝地祈求比死还坏得多的苟且偷生”。
海尔莫盖尼斯接着说,苏格拉底既然这样下了决心,在对方指控他不尊重城邦所尊重的神、反而引进另一些神和败坏青年以后,他就进前说道:“诸位,我首先感到惊奇的是,米利托斯怎么能说我不尊重城邦所尊重的神。因为其他凡是碰巧在场的人——连米利托斯本人,如果他愿意的话——都曾看见了我在公共节日在民众祭坛上献过祭。至于说到新神,我只是说神明的声音向我显明,指示我应该做的事罢了,这怎么能说是引进新神呢?而且,那些根据飞鸟的鸣声和人们的语言来求得神的启示的人,毫无疑问,也都是凭声音来判断的呀。难道还有人会争论打雷是否发出响声或者它是否最大的预兆吗?难道守候在三足鼎旁的普骚女祭司本人不也是通过声音来传达神明旨意的吗?此外,神明预知未来的事,并把它指示给他所愿意指示的人,肯定也是如此;我所说的和众人所说、所想,完全一样。只是他们把那预示未来的事物叫做灵鸟、神谕、兆头、先知,而我则是把它叫做守护神罢了。
我以为我这样称呼比那些把神的权力归之于鸟类的人更为真实也更为虔敬。至于我在这件事上并未说谎得罪神,有以下的事足以证明:尽管我多次把神指示我的事告诉我的朋友们,从来没有一次证明过我所说的是假的。
法官们听了这些话就吵嚷起来,有的不相信苏格拉底所说的,有的则因苏格拉底从神那里受到比他们更大的恩典而起了嫉妒的心,苏格拉底接着又说道:“好吧,现在你们再听一些别的,你们当中那些不愿相信的人将会更加不信神是怎样重看我了。哈赖丰有一回在德尔非当着许多人的面向神求问关于我的事的时候,阿波罗的回答是:没有比我更自由、更正义、更能自制的人了。
法官们听了这些话,很自然地吵嚷得更加厉害起来,苏格拉底进一步说道:“诸君,神明在关于拉开代莫尼人立法者卢库格斯的神谕中论到他的话比论到我的还要伟大呢!因为据说,当卢库格斯跨进神庙的时候神明对他说:“我正在考虑着该把你称做神还是称做人”。阿波罗并没有把我和神相比,但他的确认为我比别人强得多。然而,在这方面你们也不应当盲目地相信神,而是应当把神所说的话仔细地加以研究。你们知道有谁比我更少受情欲的奴役呢?有谁比我更自由——从来不接受任何人的礼物或酬劳呢?你们能够合理地把谁看为比那安于自己的所有、不向任何别人有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