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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就像是在邀请他们吃午餐一样,似乎完全不明白情况的严肃性。
“你们或许需要点儿什么,”梅斯纳尔说,“你们或许需要和外面的什么人说个话。”
健微微鞠了鞠躬。他原本应该对梅斯纳尔九十度鞠躬的,以示他对他来到这里、为他人甘冒生命危险的敬意,不过他知道没人会明白的。随后,细川先生走上前来从盘子里取了一张名片,握了握梅斯纳尔的手,脸朝着地面深深地鞠了一躬。
牧师也被允许离开。罗兰阁下对着留下的人划了个十字——这是个可爱的动作,然后走了,然而真的没什么忙能帮的阿格达斯神父却恳请留下。
“留下?”阿尔弗莱德将军说。
“你们会需要一名牧师的,”他说。
阿尔弗莱德笑了,这还是头一回。“真的,你会想走的。”
“如果这些人在这里一直呆到周日,就需要有人主持弥撒。”
“我们自己会祈祷的。”
“尊敬的先生,”牧师说,他的目光看着下面。“我愿意留下来。”
话音刚落,事情就拍板了。罗兰阁下除了绝望地看着整个事情发生,什么也做不了。他已经和女人站在一起了,这耻辱让他气得想杀人。他本可以用一只手掐死这个初出茅庐的牧师,不过已经太晚了。他已经得到了拯救。
副总统应该可以因病离开的,不过他连问都没问。相反,他们让发着高烧、举着融化的冰袋敷脸的他走到门外,一直走到嵌在墙里的重重的大门那儿,向媒体宣布人质的释放。他都没时间和自己的妻子在一起——她是个大方的女人,把他的事业视为自己毕生的职责,她看着他毁了她的工作,却从无怨言。他也没时间和自己的两个女儿在一起,艾美达和罗莎——她们一直都这么乖,两人整天侧身躺着玩他看不明白的复杂的手指游戏。他对埃斯梅拉达什么也没说,因为没有什么语言能表达对她的谢意。他很担心她。如果他死了,他们还会留着她么?他希望如此。她的腰背漂亮而挺拔,对孩子也耐心。她教会了他们在小石头上画动物,那些石头摆在一起,精美的世界便诞生了。楼上就有很多石头。他迟早能脱身去找它们。他的妻子紧紧拽着儿子,直到他因为她手太重而大哭起来。她害怕他们会把他带到男人的一边,但鲁本抚摸着她的手指让她安心。“没人会把他算在里面的,”他说。他亲了马可的头,吻了他丝般柔顺、留有浓浓的男孩气息的头发。
就这份工作而言,他比增田总统要胜任一些。除非事先写好,否则总统什么话也说不出。总统不蠢,就是缺乏即兴能力。此外,他脾气不好,还自视清高,他受不了别人命令他从地上走到门口,再从那里回来。他会说出些稿子上没有的东西来,然后就会挨枪子儿,最终导致所有人都丢了性命。他第一次觉得增田最好还是呆在家里看他的肥皂剧吧,因为有鲁本在啊,一个可靠的男人,这样他才能拯救他的妻子和孩子、他们漂亮的家庭教师和著名的罗克珊?柯思。事实上,这次赋予他的特殊任务更适合一名副总统的才华。梅斯纳尔从人群中出来,和他一起走在前门的台阶上。云遮住了天,不过空气清新得很。走道尽头的人放下了枪,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她们的裙子在午后的阳光下微微闪烁。要不是那么多的警察和摄像师,过路人或许会以为这是场派对,每对夫妻都打了架,所有的女人都单独提早离了场。她们在哭,她们的头发打了结。她们的妆一塌糊涂,握着拳头提好裙子。大多数人都提着鞋子,或是把鞋忘在了屋里,她们的长袜被走道扁平的泥板岩扎出了洞,即使如此也没人注意到。她们身后应该是一艘沉船,或者一栋熊熊燃烧的大楼。她们离房子越远,哭得就越厉害。为数不多的男人——服务人员和老弱病残,从她们后面出来,面对巨大的悲伤,他们负不了责,一副无助之相。
美声 第三章(1)
澄清一点: 所有的女人都被释放了,只有一个除外。
她站在队伍的中间。和其他女人一样,她在往客厅里看,而不是朝敞开的大门外面看。她回头看着睡了仿佛不是一夜、而是若干年的地面。她朝后看着不会出来的男人们,那么些人,她其实一个也不认识,除了那位日本绅士,整场宴会就是为他举办的。她当然不认识他,不过他曾出手相助她的伴奏师,为此,她从人群中找到了他,冲他微笑。
除了细川先生,当时没有哪个男人还念着罗克珊?柯思。他们忘了她,忘了她咏叹调中令人眩晕的高音。他们注视着自己的妻子鱼贯而出,走入明媚的午后,知道从此可能再也见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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