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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赫双眼微眯,道,“哦?却不知是何人,激起了逸儿的离愁别绪啊。”
南宫逸暗自叹息,这曲子於他南宫逸当真有些孽缘,便离席跪了,道,“臣与郁大人也算有一面之缘,现下郁大人远行,臣感於别绪,这才失态。”
景赫一笑,道,“逸儿,是思念故土了吧。”
南宫逸身子一震,绽开一抹浅笑,一揖道,“故土的意义莫过於故人。臣的故人,还有一个在的没有?”
景赫一拂袖,道,“你在指责朕?”
南宫逸叩首道,“不敢。”斩草除根,换了任何人都是如此,自己凭著什麽指责。
景赫面色一沈,离了座,一把拖起南宫逸,笑道,“朕倒要看看,你这身骨头,能硬成什麽样子。”说罢,便猛力一推,南宫逸便撞在屏风上,痛得弓起身子。
南宫逸自知在劫难逃,也不挣扎,只缩著身子,闭起眼睛。不多时,便感觉自己被猛力摔上龙榻,呲的一声,只可惜了自己这身上好的丝绸。这景赫夜夜抱著这样的人,却也不知是何感受。无论他如何挑逗作弄,自己也没什麽反应。便是这样,也能让他如此难以忘怀?抱著这样的身子,和抱一个死人,有何分别。想著,南宫逸便有几分想笑,只身下的疼痛翻江倒海的袭来,这笑容,怕也有几分扭曲,略有些狰狞吧。疼痛让南宫逸打了个冷战,便又恨起自己这没用的身子来,又不是第一次了,竟还这麽不习惯麽?脑子里掠过一千一万个想法,搅得自己哭笑不得。冷汗顺著额角渗进发丝,全部的精神都被用作抵御疼痛,南宫逸只来得及扯出一个极勉强的笑容,便昏昏沈沈的睡了过去。
夜凉如水,听著风中传来的曲子,郁白沈沈的叹了口气。若只是利益关系,这样的琴声,是断不会出现的。既是如此,那唯一的解释便是……郁白默默看了一眼正翻著文书的景騂,又望向窗外。南宫逸,我一直当是你利用了景騂的情意,却不想,你心中也怀著这份情。今日,郁白方才明白,为何你会私下与我联系,而不是他。你早已将生死看淡,又何须一太子做靠山?只是,南宫逸,你和他,终是殊途。
而身後,景騂望著郁白的背影,望著窗外的夜色,不由轻叹,那声音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殿内的灯影中,一丝涟漪都嫌奢侈。
二十四
空气中泛著些许黏腻,没的让人焦躁,原以为北地的夏日不比南国,却不想热浪袭来,哪儿都是一样。沈闷的天色发出压抑的嘶吼,空气仿佛凝滞般,连沙粒都未曾移动。午时光景,天色却阴沈的可怕,仿佛要把这人间碾压成灰。
一袭青烟自香炉内嫋嫋上升,撞著横梁,便碎了,氤氲开来。殿阁的角落里零星的摆放著几盆冰块,三五个宫人轻柔的扇著,凉意渐起,缠绕著薄荷味道的熏香,仿佛要冷到人的骨子里去。南宫逸跪坐在案前,缓缓展开面前的古书。触手可及,分不清绢帛或是纸张,淡淡的古意飘散在指尖,南宫逸只一笑。前些日子,恭亲王景隳入宫觐见,说是淘换到什麽新鲜玩意儿,献於景赫赏玩。景赫一时兴起,便也没有叫南宫逸回避。南宫逸还道是什麽,却见那景隳意味深长的望著自己笑了笑,自袖内拿出这本《碣石调?幽兰》,呈了上来。这《幽兰》本是古曲,又是少有的文字谱,自是珍贵非常。只平日里却没听说这恭亲王是喜好琴音之人,这曲谱,想来也花了不少心思。景赫也是一笑,说著自己不识音律,收了这麽个东西却是糟蹋斯文了,便转手给了南宫逸。南宫逸也不推辞,恭身接了。想这景隳煞费苦心准备这件物什儿,还绕著弯儿的送给自己,便觉好笑。忽而忆起当初也曾向兄长提及,南宫瑾宠爱幼弟,也曾派人寻访,终不得果。却不想今日却被这不解风月的景隳寻了来,真真的辱没斯文了。
外间儿的宫人奉著滦州六百里加急的文书跪了有半个时辰了,只因著景赫午睡,众人不敢打扰,只得由他在外候著。南宫逸暗自思忖,这郁白去了将近一月,开沟渠,疏河道,总也算应付过去,只原先决堤的地方有些棘手,还需安置。眼下暴雨连绵,怕是滦河的情况不太乐观。便起了身,低声吩咐了宫人奉著香茶,自己则入了内殿,在榻前跪了,轻声道,“皇上。”
景赫本也没有多少睡意,听得耳边有人唤,朦朦胧胧睁了眼,道,“何事?”
南宫逸浅笑道,“滦州六百里急报,已等了半个时辰了。”
景赫一惊,已然起身,道,“朕去看看。”
南宫逸接过宫人手中的香茶,奉於景赫,道,“先用了茶提提神罢,也不差这麽一时半会儿。”
景赫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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