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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她素来不忌落人口实,虽不屑立名正身,但却不喜别人的贬斥安在了自己的作派前头。
虽知道迟早是要那样“扬名天下”的,然,尚且未动一丝一毫便白得了这样的名头,毕竟愉快不起来。
“流血千里……大祸么……”
眯了眯眼的女子微微仰了脸,院中斑驳晦暗的树影依稀,她的表情有些阴郁,“如了你的话,真是遗憾。”
这样的感慨里不可谓不透着冷嘲的成分。
前生后世皆如此。这个薄凉的人,二十多年浮生一过,剥离了前尘旧景,隔着不可跨越的距离所有的记忆还在,却早将过往的成就地位连同仇怨抛下。偶尔触及往昔,竟也是如烟往梦。
一点失落也无。
纵使如今命运离奇之下,她溯游而上了千年时光,竟也没有兴起过比对今日、昨日的念头。没有疯狂的兴起重归旧日的念想,亦没有想过或者眨眼再成飘零的境地。
直白的谈来,竟似顺河流淌的孤灯,旧的世界远去,新的境地难以上心,毕竟她从未想过……重来。
她所认可的唯一,停留在过去。如今不过是闹剧。
爱或者恨,薄凉或者多情,猜忌或者信任,荣华或者腐朽……所有的一切,在敲下最后一颗棋子之时,都已刻画在那个灵魂的记忆里。
早已完满。余下不过是狗尾续貂。
帝少姜依稀是看清了自己。许是一种固执,吐出承诺或者约定的那刻开始,她走到了最后,然后结束。无论残缺了什么,她已无心探寻。
从来不知是否得到,便无从体会拥有的感觉。倘使秋川或者帝少姜曾经有别于这样的心态,或许此刻便能清楚的知道,这原是一种寂寥。
我在空无的死寂里摆下了一盘棋子,黑白交错的布局缜密有致,冰冷的石面上线条清晰,冷淡的空气里清脆的响声间或,世界是纯白围墙砌起的密闭,了无声息或者风声俱灭,光线朦胧,张开眼望去,千篇一律的是对座空空。
于是便只能冷漠的扣紧玉般的棋子,反复击敲出冷脆的响声。啪,啪,啪,不耐的催促没有回应。
索然无兴,不及有那么一个人出现,便垂头冷淡着不动如山的布完了整盘。毫无差错的,事事如意的,每一个反应,每一步棋子,双方的步骤都按了自己的料想落完。
谁也没有机会打破预定的计划,她未想过去打破,至于别人……因为没有别人。
于是是这样的结局。
而如今又是新的棋局,她漫不经心的投注目光,无声落子,突起的波澜里却依稀映见对座存在了身影。
来的有些不是时候。因为过去是唯一允许存留的历史,序章尾声完美落幕。她不认可现在。
可是现在必将抹杀过去。
“为何对他如此容忍?”
疑问的声音冷淡,帝少姜抬眼,陆敏青神色幽幽的立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看来你和府上的人关系不错。”她的反应也是淡淡。
“你并没有下令不允人进来。”公子敏青微微斜眼。“我知道他不是无衣。”
青王并无意外的表情,慢条斯理的放了手,偏首静等下文。
“我打听过丞相公子离家后的行踪,”陆敏青眉心微皱,显然心中有虑,“小九,他绝不可能是无衣。”
“然后呢?”她斜挑了眉从善如流的顺势问下去。
“颜烬阳不是简单的人。”锦衣的男子慢慢走了过来,隔着栏翕起眼微微仰视已经起身到了栏边立着的女子,他尖细的下巴形状极其优美,灯辉下脱出阴影别有幽魅。
公子敏青的眼神倏忽有了深邃,说的话极其认真,“倘使你知道他曾交好过哪些人,必定不会如此好脾气的容忍这样的人在身边。”
“颜成位高权重,长子却偏生破门而出不肯入仕,世上岂有生于权围却志在闲云的贵公子?这人貌似风雅高洁,既然立志江湖,何以又重回京都?既无心庙堂,又何以甘愿到你的身边?小九……你比谁都清楚这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往往乱你周全之人都难善全,颜烬阳身上潜在的不定足以他死个千百回,何况他不止一次的妄图揣置你的想法。”敏青话音一转,突而微冷,“连亲身父亲都避忌防范的人,岂是善类?你留着他,凡事不曾避忌,究竟要做什么?”
“你来找我就是说这个?”廊下的人俯下脸,逆着檐上的灯光表情模糊,“不过是个颜烬阳罢了。”她退了一步背了手,幽黑的眼睛里没有太大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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