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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眼角眉梢仍有一二分意犹未尽的余韵。
徒然见了这样的场景,她也不见惊慌,平平福礼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金安。见过皇后娘娘,娘娘金安。”许是在病中,她的声音极轻,虚弱缥缈的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去。黛玉细细打量她,见其衣着素淡,因来得匆忙未施粉黛更显面容苍白无色,随意挽了一字头,鬓边零星几点暗纹珠花,簪一枝双衔心坠小银凤钗,素净典雅。
好歹是嫔位的主位娘娘,于打扮上总不至失了礼数。
雍正平平看了顺福一眼,顺福会意道,“奴才去了方知谦嫔娘娘身边的素锦今儿告了假——奴才已派人去寻了。”
派人寻,自然也是要一并搜查罪证,那自称收了三阿哥好处的小太监便是突然富贵的很。若素锦也真是帮凶之一,顺藤摸瓜,必然有踪迹可寻。
“皇上,不知素锦犯了什么过错?”半晌谦嫔出言询问,面容依然平和而镇定。
四阿哥愤愤扫了她一眼,嗤笑道,“素锦做了什么谦嫔娘娘自己不是最清楚?分明是你对我额娘怀恨在心,因此和三哥勾结指使素锦伙同这道人害了我额娘性命!”
“四阿哥还请慎言。”她有些古怪又略带嘲讽的笑了笑,“本宫这些日子病的昏沉万事不知,只一心在偏殿静养。”谦嫔疲惫地轻叹口气,柳眉微蹙,“何谓指使素锦与三阿哥勾结?本宫只与三阿哥见过寥寥数面,此言实在太过荒谬。”
四阿哥冷冷道,“只怕娘娘纵是静养也是心不静的。”
谦嫔眉间微动,却是深深看了黛玉一眼,低笑道,“怪哉,四阿哥空口无凭便想往本宫身上泼脏水么?”
黛玉原神游天外,瞧着细密垂下的湘妃细竹帘子上的五福金线如意结出神,她近日常觉困乏无力,察觉到谦嫔灼灼的视线方回过神来。黛玉微微偏过头去,若有所思道,“本宫与皇上自然不会叫人平白蒙冤。”
谦嫔抿唇轻笑,笑容里是说不出的深意,“皇后娘娘果然最是贤德良善的。”
旁人不觉有异,雍正心里却犯了嘀咕:观刘氏形容言语,她又略通医道,与端贵妃在景阳宫这四方天地间虚与委蛇多年,或有胜负。今日这出好戏,她不知窥出多少隐秘。
刘氏多年苟延残喘在端贵妃的淫威之下,她与恭嫔薛宝钗这类人都有一个类似点——忍字为上。若非她恭顺的面具太过深入人心,早年端贵妃也不会起了收用她的念头。只是她现下的状态,更像是没了负担后的疯狂样子——端贵妃临死也要算计了她,刘氏自己病的半只脚踏进棺材里,心里未必不是知晓因由的。
她是毫无顾忌,有人要攀扯她给她泼脏水,皇家丑闻,她躲不开,撞进去分毫便是等死的命。所以她也毫不介意,在这堆摇摇欲坠的柴火上再添一把火。
不多时前去带素锦的侍卫却是孤身一人进来复命,他低着头神色怪异,“臣等在宫女素锦的房内发现了其尸身,上有认罪的血书,血迹清晰还未干涸。”
众人闻言皆倒吸了口凉气,景阳宫自端贵妃薨逝的消息传出后便一直层层戒严,这宫女只可能是畏罪自杀。如此一来,岂不坐实了谦嫔与三阿哥勾结的罪行?
一时皇帝看罢认罪书,反露出鄙夷可笑的神情。弘历做足伤心人的模样,也不再出言斥责,心里却是不安的很。众人的视线隐晦的投在谦嫔身上,她皆恍若未觉,只呢喃道,“素锦自打臣妾入宫便一直侍奉着,可惜也没能得个善终。”
那侍卫接着道,“臣等还在其床铺下搜出大摞信件,上面都是些语意不明的字句,似乎是一些简易的指令。”
看着呈上眼前的信件,雍正却是一动不动,他原想顺水推舟把水搅得更浑,如今却临时改变了主意。
“看来此事可水落石出了?素锦畏罪自杀,又有信件为证。”雍正平平说着,突然点名那最初牵扯谦嫔的小太监,“你觉得呢?”
“奴才……奴才想谦嫔娘娘并无那么大的本事,恐也是受人指使……”皇帝自个儿递了话题过来,小太监一时乱了阵脚。他本能觉得不对,仍是下意识照着计划争取把嫌疑接着引到别人身上。
“弘时,你说呢?”雍正毫无预兆的略过张起麟和那道人,直点到跪到僵直的三阿哥身上。
“儿臣……”弘时声音发颤,抖了半天也发不出余下为自己辨别的话。
雍正也不指望他能说些什么,转而望向跪得挺直的弘历身上,“弘历,那你觉得呢?”
场面失了控制,不然若能借机咬皇后一口——阖宫皆知皇后和贵妃不和!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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