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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段……七时将文稿整理完毕,即缮送呈……(晚)十时一刻,委员长将演词最后核定稿发下,又增删数次,如此反复修改,难乎其难承命执笔者矣,十一时起,为亲摘要点,二时十分送董显光翻译,三时就寝。”怪不得陈布雷与李惟果谈“文字工作之难,相与叹息”了。
这样改来改去的文章不知有多少次,后来,陈布雷的四弟陈叔谅到了重庆,也到侍从室来帮忙,有的文稿就是由他代拟,陈布雷再修改,1942年7月1日日记记:“九时卅分起,近来晏眠迟起几成习惯矣,盥洗毕,即就四弟所拟告青年初稿为之修润,此文本不易作,而委座指示,系荦荦大端之要道,甚难将其精义表达,使青年真能认识发扬民族哲学思想与造成独立人格及独立思想之必要,尤以近年各校教训方针凌乱,中学教师程度低落,大学一年级生甚有不能举中国历史上著名人物者,欲于此抗战重要关头,提高其对民族哲学传统之认识,甚难措辞圆满,而达预期之功效,苦思许久,几不能下笔,自十时至十二时仅改定前言一段,天气酷热,脑力更觉疲滞,午餐后未及小睡仍赓续为之,其间呼理发匠间断者约四十分钟,至五时改定五分之四,惟果兄来访,辍笔与谈又约一小时,并阅六组批表等件,薄暮更热闷,挥汗完成之,至七时五十分始完稿,既成自视非完善之作,不得已交缮呈核,甚望此文能不发表也。”9月2日日记续记:“……今日再阅昨晚写成之告青年书,觉文气尚连贯,惟内容稍空虚耳,以昨晚签呈自认文字衰退之语为太过,恐委座阅之不乐也。北非情形紧张,亚港已垂危,浙赣线敌寇达横峰,甚为忧愤……”7月4日又碰到一致罗斯福文件,日记中记:“……晌午亮畴先生来谈,商致罗斯福文件内容,亮畴意最好请不发表,否则亦须大大删节,余意亦有同感,近来委座对英国之无识、美国之专断似颇感焦急,为全局着想,亦难怪其,然刺激之言自仍以避免为当……”7月5日日记:“七时五十分起,约王亮畴、王雪艇两先生来寓,共同研究七七告军民书初稿,对于第3段论及太平洋战略及美国应操之行动者,均觉语意太急直,乃删节补充修改若干语,十时卅分商酌完毕,十一时缮与送核……三时卅分委员长约往谈,以核定稿交下,并谕将重要部分摘要先交翻译,拍发外电……”,7月6日又发生了一件孙科一文出了问题之事,日记中载:“……公展兄来电话言哲生院长有抗战五周年感想一文,其末段关系甚重大,但已迳送各新闻机关,而各报已有付排制版者,嘱即转呈总裁请示,乃约新闻检查局李中襄同志来谈,细阅全文,乃知其末段所论者为抗战胜利后之对日休战议和条件,除归还甲午以来之侵地外,尚有极具体之十二条件,包括五十年内中美两国驻兵日本境内等条款,不仅言之过早,且亦是授敌寇以反宣传之机,实觉有考虑之必要,乃与李同志同赴国府,请委员长亲阅后,约雪艇部长来商,率由委座删去之……”陈布雷不仅要为蒋起草文告,还要为孙科等文章操心,真是心劳日拙。陈布雷内心对此种文字工作实际上是不愿干的,在1942年8月27日日记中就有透霹:“……今日在回渝车中,忽自省数年来言行,缺失甚多,而尤以对友明交际过于落寞,在不知者必以为倨傲,此不仅足以败德,亦足以害事,细思致此之由,实因我始终对政治无兴趣之故,因‘不愿入官’之念,乃至一切近于怪僻之行为,均以‘我本无志周旋’之一念自恕,然即摆脱政治,亦真岂能遗世独立者,欲作一现代之人,不可不善于处群也。”陈布雷将自己对政治无兴趣,不愿作官,现代人又不得不处群之矛盾心理讲得再也明白过了。
陈布雷心病已重
从陈布雷日记中可以看到他内心的诸多痛苦和矛盾,兹摘录1942年3月16日晨7时记的“此2月来工作与生活之追溯,”颇能见其内心深处:
“自今年一月份以来,余之工作情绪颇嫌淡薄。其大半原因由于睡眠不佳,体力精神日衰,然尚有两个原因:一、处理工作,轻重缓急,往往失当。致事多积搁,心多牵挂此一也。二、儿女职业就学诸事待处理者太多,而二月以前六弟陷港,又无消息,且观四年之工作与生活亦多不安,家人情形,常牵怀念,时间精力,不能全部集中于公务,心太纷杂,曾增疲与失眠二也。追溯此两月有半之生活,殆为入蜀后烦闷最多而对公家负疚最深之时期。应做之事,均未速办。应阅读之参考件,亦多未读,每日营营扰扰,从杂乱中度去,此境均不可久。行年五十余,而修养薄弱如此,殊自悔疚,宜即猛省痛改,力矫前失。自下星期起,宜首先作到下列几事:一、每日晚间非有必要事,宜十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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