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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漠燃没安慰她,说辞职有多好,也没说她不该辞职,辞得多任性。
他说你今天真好看,饭就别做了,我们去外面吃吧。
到了外面,席漠燃说我们去吃粤菜怎么样?
姜郁说不能摄入太多糖分,到时候去检查,孕激素会不达标。
席漠燃说那我们去西餐厅?
姜郁嫌用刀叉麻烦。
席漠燃又提议去东北菜馆吃猪肉炖粉条。
姜郁还是摇头。
她这样挑三拣四席漠燃也没有不耐烦,除去海鲜,把能想到的新鲜时髦的菜色都问了个遍。
姜郁独居的时候没事干,把北京开的外地馆子兜了一圈,鲜少回头,也没吃过重样的,她是真的没胃口,可为了给席漠燃面子,最后跟他去了一家火锅店。
馆子不是满大街都是的馆子,藏在胡同里的四合院儿里,进门像到人家家里做客似的,要的就是宾至如归的氛围。
老板是个寡妇,四合院是丈夫祖上的房产,带着一双儿女在这儿,养家糊口,早起走街串巷卖自己做的手工艺品,下午回到家里煮高汤,五点准时开门营业,这些年也攒了些许积蓄,聘请了几个服务员帮工。
院里好几个厢房,一个厢房里摆四五桌,门帘一拉就是一个小天地。
老板不让客人抽烟,但提供足量的酒水,价格不翻番,和超市里卖的一个样儿,都是从批发市场买了,叫人家拿货车送上门的,平时囤在自己屋,挂个牌子让客人选,选完了再上自己屋里取。
当代许多人爱闹酒燥场子,隔着一堵墙,高谈阔论,闹得热火朝天,门板都挡不住笑声。
可把所有人都放在一间房里,屋里又不如酒店大厅宽敞亮堂,在逼仄狭窄的地方说话,分贝会自然而然地降一个梯度。
五六桌人一起聊天,断断续续也不是很吵,但就是听不清隔壁桌在说什么。
街上那些店装修得再别出心裁,都有些小资,带着洋味儿,服务员往门口一站,体体面面,脸上挂着礼貌标准的微笑,生疏极了。
但你到这儿来,来个两三回就有人认得你的面孔,把你当熟客招待,给你打个折,美其名曰贵宾价,你走的时候老板亲自送你出门,说慢走啊姑娘小伙儿,别落了随身的东西。
说真的,伙食不差,生疏肉类都是新鲜的,席漠燃每年和熟络的朋友聚餐都选这里。
亲不亲,故乡人哪。
席漠燃进门先跟老板打了声招呼,让老板给他们指了个桌,点完菜轻车熟路地带着姜郁拌酱料。
两个人坐着喝盏茶的工夫,服务员端上热乎的汤底,不到十分钟,配菜全上齐了。
烟熏火燎,油气腾起来像股仙气。
姜郁拿筷子下菜,席漠燃说等会儿别动,给她把袖子往上挽了两截,怕她着凉,没挽到手肘,然后顺手拿起盘子,让她一股脑把一盘全赶进锅里。
想吃哪盘就下哪盘,也不管攻略上的先后顺序,下了三样,等着锅里煮开。
姜郁捧着杯子不说话,席漠燃大概身后长了眼睛,没着没落地说:“跟我没话聊?你看咱后面的小情侣,都快抱一起了。”
姜郁真朝他身后看了一眼,哪有什么小情侣。
她放下水杯,把手耷在桌底下,无精打采地说:“我现在一肚的牢骚,说出来你还不见得会全心全意站我这边,就是挨了欺负,也不指望你给我报仇,我说它干嘛。你要真为了给我出气,把自己搭进去了,我不得后悔一辈子。”
席漠燃也把手探下去,整个身子朝前倾,额头快贴锅上了。
姜郁以为他鞋带开了在系鞋带,突然想起来他出门穿的是双皮鞋,问:“你干嘛呢?”
席漠燃还挺认真的:“捉你手啊。在哪儿呢?咋没了?”
姜郁的脸色一下就转晴了。
席漠燃见她笑顿时放心了,和颜悦色地说:“我为啥说你,不是因为你不愿意被人保护,要在前面冲锋陷阵吗?冲在前面的人要是只有滚烫的胸膛,没有一颗像盾牌一样坚硬的心,最后的结局只能是战死沙场。我知道你有骨气,可做事不能凭骨气,骨气重了就不叫骨气,那叫意气。有胆量赴死,多少也算个壮士,但如果这个人是你,我就没那么敬佩了。人无完人,说你,不见得是希望你变得更好,是打心眼里想拽着你点儿,希望你与世无争,长命百岁,同时又有保全自己的智慧,这就够了。”
说着他一笑,“我倒挺想看你后悔一辈子是啥样的,是不是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