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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吹牛啊。爷爷笑着说,那他一定要活满一百岁。昨晚爷爷走了,享年八十三岁。伯母,我和别人不一样,我受过爷爷的恩惠,听过爷爷的教导,跟爷爷有深厚的感情,爷爷对我好,不只因为我是他的孙媳妇,还因为我是他老人家战友的孙女。我跟漠燃离婚一年多了,来参加爷爷的追悼会,不是因为我曾是爷爷的孙媳妇,而是记得,做人不能忘本。”
追悼会上默哀,她比别人多闭一分钟的眼,两道眉紧紧锁着,说不出的恭敬诚恳,胡新梅看在眼里,听她一席话,顿时明白儿子为什么非她不可了。
姜郁这个孩子玲珑通透,重感情,有孝心,凡事认真却不较真,最是识理,两人离婚多是儿子的责任。
胡新梅想起姜郁刚过门时的模样,心中又多了几分怜爱,不禁说:“今天还是住家里吧,明天早上五点要送爷爷火化上山,别起晚了。”
姜郁猛然抬眼。
胡新梅笑起来:“快去用饭吧,我也给漠燃端一碗。”
——
席漠燃几乎一宿没睡。
他安顿好姜郁,到灵堂的时候堂妹在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像钓鱼。他推了推小姑娘,让她回房睡觉,就着她腾出来的位置,给爷爷上了三炷香,又往火盆里添了点纸钱。
席老爷子卸甲归田后,他爹在西郊给老爷子买了这栋花园洋房安度晚年。
老爷子什么脾气?那是袜子都要买一样的,缝缝补补又三年,穿烂了一只,和另一对的再凑对。眼见他爹给自己置办了这样一幢别墅,气得抄起拐棍骂长子败家。
任谁看了都觉得心酸。
二叔说,您住哪儿不是住,脚下踏的都是祖国的山河啊。大哥买得起这样的房子,说明大家过上好日子了。
席老爷子听了欣慰,这才勉强住下来。
大院离席老爷子的住处不远,他小时候周一到周五上幼儿园,周末去爷爷家蹭饭,父母经常公务缠身,没法跟他一起回去,就让司机把他送到爷爷那儿去。
席老爷子这儿清净,只有一个阿姨伺候着,家里头四个人,没人说话。他年纪小,好动,跌跌撞撞乱跑,爷爷在后面笑吟吟地跟着他这个捣蛋鬼,看着他摔跤,再让他自己爬起来。
再大一点,席老爷子教他读书识字,过问他的课业,说自己文韬武略样样在行,教出来的孙子不能孬。
在老爷子的精心栽培下,他的各项能力自然是首屈一指的,不仅成绩名列前茅,品格也因老爷子的言传身教列数上乘。最难得的是在蜜罐里泡大还能返璞归真,二十四节气背得滚瓜烂熟,不像现在的富家子弟,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就算把他丢到深山老林里,他也可以设法生存。
如今他建功立业,却没了孝敬老爷子的机会。
带着对老爷子的追思和怀念,他在灵堂里跪了五六个小时。
清早堂妹过来接班,说席振群有话和他谈。
他应了一声,一下没站起来。
晚上风大,灵堂森冷,过了一夜喉咙干痒,他瘸着走了两步,强撑着用平常的姿势走出灵堂,去书房见席振群。
席家家风优良,秉承了勤劳的美德。住大院的时候有起床号,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搬离大院后仍然准点起床,如果不是老人过世,需要操持丧事,平时这个点,父子俩应该在公园晨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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