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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握住我的手,恳切道:“姐姐若告发了我,如今怎么还肯来看我?又怎么肯救我?原本我以为是姐姐太狠心。如今想想,那位车大人从来不尊重姐姐,她最喜欢见到我们姐妹反目成仇,她的话怎可相信?”
我摇头道:“妹妹若当时肯信我,便是对质也不怕的。我只说没听过,皇后娘娘也无可奈何。”
锦素苦笑道:“若娘娘再传易珠妹妹来对质,那该怎么办?立太子的事情,我只向你们二人说过,姐姐纵然矢口否认,易珠妹妹却不一定会……她若问心无愧,为何不肯随周贵妃来看我?姐妹一场,何必如此决绝!何况,我一个人认罪也就罢了,何苦再拖累那个并没有告发我的人?”
“若我和易珠一道出卖了你,你这样不就太傻了么?”
锦素流泪道:“姐姐,我宁可相信,你们之中有一个人对我是好的。”
感动如冬日里的炭火蓬勃燃烧,我的心一暖,不禁紧紧抱住锦素,泪如雨下:“我竟不知妹妹是这样想的。”
锦素的泪水扑簌簌落在我的肩上:“我认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罢官为奴。只要我和母亲都还有命在,还能在一起,做不做女巡,我不在乎。”
杜衡流泪呼唤道:“锦素……”
我忙擦干泪水,扳过锦素的双肩道:“当初你孤立无援,作此打算不怨你。可如今,我必竭尽所能去说服皇后娘娘,保留你女巡的官位。”
锦素道:“姐姐能救母亲么?”
我摇头道:“我尽力帮你留住官位,但恐怕妹妹要受些皮肉之苦。至于姑姑,恕我无能为力。”
杜衡忙道:“只要能让锦素继续做女巡,奴婢的生死有什么要紧?”
锦素哭泣道:“女儿继续为官,母亲却在做苦役,教女儿心里怎么过得去呢?女儿宁可和母亲一道被赶出内宫,也不要这劳什子官位。”
杜衡郑重道:“锦素,你若连官位都不要,不是枉费了周贵妃和朱大人的一片苦心么?你看朱大人身上是宫女的服色,可见她是冒险偷偷来的。朱大人连皇后娘娘的忌讳都顾不得了,你还要如此自暴自弃么?况且我们母女两个一道操持贱役,纵然在一起,也是全无益处。你若还是女巡,将来总还有机会求贵妃将我调回来。你的一双手,是拿来写字的,不是洗衣裳刷恭桶的!母亲的心,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锦素听得呆了。杜衡向我磕头道:“奴婢的锦素就全仰仗朱大人了。”
我忙扶起杜衡道:“姑姑身为母亲的苦心,玉机明白。”
杜衡满眼是泪,却倔强的不让它流下来:“是奴婢害了锦素,奴婢罪该万死。锦素若万幸能保住官位,日后还请朱大人多多照拂。”
我含泪颔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注:
1,出自《韩非子?说难》,原文为:
昔者弥子瑕有宠于卫君。卫国之法:窃驾君车者罪刖。弥子瑕母病,人间往夜告弥子,弥子矫驾君车以出。君闻而贤之,曰:“孝哉!为母之故,忘其犯刖罪。”异日,与君游于果园,食桃而甘,不尽,以其半啖君。君曰:“爱我哉!忘其口味,以啖寡人。”及弥子色衰爱弛,得罪于君,君曰:“是固尝矫驾吾车,又尝啖我以余桃。”故弥子之行未变于初也,而以前之所以见贤而后获罪者,爱憎之变也。故有爱于主,则智当而加亲;有憎于主,则智不当见罪而加疏。故谏说谈论之士,不可不察爱憎之主而后说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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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身斗奶妈的阶段结束了。从锦素被人出卖开始,朱玉机的考验才真正开始。
不过大家放心,没有什么慎刑司酷刑的桥段,也没有苦情戏。
除了必要的思想斗争,玉机从来都是淡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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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机词(四〇)上
九月十五的清晨,我早早便去了守坤宫。时气渐冷,椒房殿中鸠羽色的轻纱帷早换做堇色的重幕,殿角的花架子也撤了下去,预备放冬日取暖的炭盆。大殿正中放了一个三尺来高的兽脚镂花青瓷熏笼,盖子上雕了一只正在哺乳的母兽。
天色才亮不久,惠仙想是刚刚挽好头发,连宫花也没来得及戴上,便出来迎接我。她行了一礼,笑道:“大人今日来得早。”
我忙还礼道:“姑姑,我有要紧的事禀告皇后娘娘,还请代为通传。”
惠仙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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