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部分(第3/4 页)
时又将发生些什么事呢?他在这之前又该做些什么呢?想了个愁肠满肚,相思之情倍增,越不得开心。
晚上陈晓飞又与张明英说外出打工一事,他说:“你想困我呆在家里一辈子,可是在家里呆一辈子有什么前途呢?你看我们的村里,像我这么大的人几乎都出去了,又不是我一个人要出去。”张明英说:“我知道有那许多人出去了,但人家都是有人介绍着带出去了的,外面那么大,让你出去瞎猫似的乱撞行吗?你要真那么想出去,便过一久找你那个二叔带你出去,人家去广州三四年了,熟悉那里的环境。”陈晓飞道:“难道我自己不会找熟人呀。”张明英道:“你的那些熟人,你就保准人家不会骗你,你是不知道,告诉你,外面的黑厂多了。你看那个陈晓友,出去了几年,现在听说是要着饭往家里赶;你又看黄坡寨的那向大龙家的女儿,就是自己偷偷离了家,跑到广州去进了骗人的黑厂,活路要你做,工钱是没有的,亏她爹有钱,抱了几千块钱,还叫上了柿油镇的校长一起去,跟人家说那姑娘要回来读书,才赎回来的,人家是有钱势,你要这样了,我们能奈何人家?这个年代想进厂也不是那么容易,那些厂子可黑了,你舅家那几个不是就因进了黑厂,说是给你多少钱多少钱的工资,然后要你交押金去,两千多块钱的押金,就那样没了,活路是要你做的,工资是没的,除非你能介绍进另外的人去才退押金和发工资给你,这不是明摆着的要你再和他一起骗人吗?这不是吃人吗?……”只顾唠叨,忽然抬头,又不知陈晓飞在哪去了,骂道:“这短命鬼,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倒以为我唬吓你了。”背了喷雾器上山干活去了。
过了很久,黄缪村寨的人们是不很计较时间的流逝的,所以不知道到底是过了多久。突然有一天,陈晓友回来了,他看到阔别已久的黄缪村寨,委实不知心中欢喜到了什么程度。曾一次次因绝望而想到死亡,以为再见不到这稍可亲近的家乡,而如今终于回来了,长途跋涉走过千里迢迢的路,乞求着别人的施舍,捡食着路边的垃圾,终于回来了。陈晓友觉得脚底的老茧还生疼,但心里更痛,他鼻梁发酸,想要流泪,却没流泪,所经历的风雨都已将他的泪洗刷尽了。
李根兰抓住儿子的手痛哭,他的哥嫂礼节般的上前来问候,谭永菲只在他前面问了一句:“回来了。”便进屋去了,她实在不很欢喜陈晓友的归来。陈晓友对这些冷淡没有感受到失望,且早已预料在这稍可亲近的黄缪村寨里在乎自己的没几个人,自己在乎的也没几个人,既然自己不在乎,那他们的冷淡关他什么事呢。
李根兰在关心的寻问着儿子在外面所经的苦难,但陈晓友不言语,他的话,他的委屈,全都包藏在肚子中,只等着告诉陈晓飞。
这时陈林伟回来了,步屐蹒跚而匆匆,扶了扶头上的毡帽,破口大骂了:“我说你这狗日的,人人在外面都能捞到金子,独你大粪也没得吃,弄得这身狼狈相回来,连老子的脸也给你丢尽了,你——”还想骂下去的,但他看见陈晓友静静的盯着了他,目光有些神气,有些锐利,竟含蕴着一丝挑战的意味。陈林伟仿佛从未在儿子眼里看见过这样的目光,很有些悚惧——这对于子女他也是第一次生出的惧畏,觉得有些窘,忙拎过水烟筒来掩饰那一刹那的窘状。
陈晓友看见陈晓飞冲冲的来了,心中感到很久没有过的温暖,他认为自己的泪是被风雨洗刷尽了的,但不知怎的,此时热泪盈眶了。他激动得忘记了一切,是飞哥的坚强意志在鼓舞着他,使他觉得自己有存活下来的意义和决心。
陈晓飞仔细的打量着陈晓友,这的确是一个乞丐,他的衣服裤子那么脏那么乱,头发那么脏那么乱,脸色那么苍白,显得疲惫不堪;他的眼神那么呆滞,但即将有神了;他的鞋子——那是从什么地方捡来的呢?一刹时,陈晓飞兴奋而激动,眼里溢满了泪花,拥抱住久别的兄弟,他听见谭永菲的声音在说:“哟,大哥你来了。”这句话的温度比刚才问候陈晓友时高出许多倍。陈晓飞一听见这个女人的声音,心就缩紧了,谭永菲是一根刺,陈晓友也是一根刺,他被谭永菲这根刺刺伤了,而他又自己去撞到了陈晓友这根刺上。
夜里,陈晓飞回家时看见李清在路上站着,也或者是李清特意的在那里等他。
“李清,深更半夜,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不知道,或许我是想在这里弄明白一件事,也或许是想在这里看透一个人的心思,看透他此时在想些什么。”
李清的话竟如此的冷,陈晓飞觉得有一阵冷风逼过来,他叹息,这么久了,李清还固执着,可是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