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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卒,日暮沙场飞作灰”。
诗人岑参途经图伦碛时,看到艰难的道路上荒无人烟的悲凉景色,写过一首《碛中行》:“走马西来欲到天,辞家见月两回圆。今夜不知宿何处,平沙万里绝人烟。”
在西行的路上,诗人岑参偶尔遇到了返回长安的使者,不禁一阵欣喜,遂吟咏道:“故园东望路漫漫,双袖龙钟泪不干。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
从汉代开始,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的五条古道除和田河的道路还有人涉足外,其他的道路均已被漫无边际的风沙所埋没。古往今来,有多少商旅、僧侣、探险者,包括勘探者,葬身于这无边无际的茫茫大沙漠之中,偶尔可以见到的人马残骸在诉说着大漠的险恶。一百年前,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等冒险闯入这片沙海,死里逃生,是他们的幸运。
当然,血肉之躯的人在沙海里也是脆弱的。在车上,同行的小路说,他忘记在哪儿看到一个故事,说一个戈壁中的监狱里有个犯人,为逃走费尽心机,最终是备好了一车南瓜,一边走一边用南瓜充饥,若干天后走出了戈壁滩,却又选择自首回到了监狱。为什么?鬼才知道。他是在离开人群后孤零零地与大戈壁滩搏斗,求生的欲望,人世的奔波,在临近生死边缘时他已经想透了,原来人的生命是多么脆弱!
摄影师小惠在陕北沙漠上种过树,他说他种的是杏树,猜想打了井,平了沙,小树苗子老高了,可以发大财了,谁料到地上有免子、地下有跳鼠,几天时间把若干倾杏树苗给吃光了。他把在陕北地底下打石油赚的钱,又原封不动地交给了陕北的沙漠。他是陕北人,陕北老革命的父辈开过荒、烧过木炭,他又猜想是在给老家还债,他是多么渴望让家乡的沙漠变成绿洲!
可见,沙漠是神秘的,人与沙漠的关系是复杂的,行进在流沙中的世界上最长的公路上,让人想到的是些什么呢?
日落时分,我们沿沙漠公路走到了塔克拉玛干的腹地。擎入天穹的熊熊火炬在招手,塔中油田作业区的灯火在眨眼睛,这方圆数百里广漠天地中的明珠一下子擦亮了旅人的目光。
高悬的明月,似乎在说,你仍然没在走出月光下的人间。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二十九 大漠腹地
昨晚,穿越数百里没有生命迹象的沙漠,终于抵达这片小小的邮票一般大小的绿洲,是十分惊喜的。同时也想到,在大自然面前,在茫茫然的大漠瀚海里,生命,人,是太渺小了,太微不足道了。也正是人,以巨大的能量改造着这里的一切。从古到今,一直不乏勇敢的男儿,义无反顾地走入“死亡之海”,创造着奇迹,让后人神往。
塔里木盆地,一直被世界所注目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这里埋藏着丰富的佛教历史遗产,它是人类文明的地下资料宝库。到了二十至二十一世纪,这里发现了人类所急需的能源宝藏。塔克拉玛干,这块昔日商旅不绝于途,如今人烟罕至的大漠,既充满了奇异辉煌的古老文明,又开始了雄壮伟丽的现代文明,磁石般地吸引着今天 的探险者、开拓者和观光旅游的人们。
位于塔克拉玛干腹地的“塔中四”,比起古往今来的瀚海故事都要精彩得多。它是一朵沙漠中的花朵,但很少有人知道它的盛开。在浩瀚的大沙漠中满载而归的,当数今天的这一群年轻人。
临近塔中作业区,公路边由干芦草结成的隔离带变成了绿化带,婆娑的沙柳在静静*着滴灌的奶汁。水源在深不可测的沙海底层,水真是比油还贵呢!也有年轻男女在路边漫步,在这生命禁区的一点间隙地播种爱情。除了联合站的现代设施外,作业区的公寓楼在城市里也不会显得落伍。
塔中作业区有不到一百人,绝大多数都是大专毕业生,是一个属于年轻人的世界。灯光球场上,有男男女女在打排球、篮球、乒乓球,其生龙活虎和阿娜多姿,让你误以为进入了大学校园。
年轻的经理告诉说,他已经在这里干了八年,每半个月回库尔勒轮休一次。这里每年三至九月为风沙期,整个是昏天黑地,难见日朗风清,眼下是黄金季节,象过年似的。这里的通讯、电视接收条件良好,生活后勤供给完全靠库尔勒大本营。如今采油是现代化,体力上的劳累减轻了,但在野外作业总有不断排除心理障碍的过程。他们的工作服是桔红色,鲜艳夺目,据说是一种警示的颜色,以免在沙漠中失踪后难以找到搜救目标。
夜宿塔中,室内和作业区的情景,让人感觉不到是身临大漠的死亡禁区,而象是在都市酒店一样。细想想,方圆千里的大沙漠是没有多少个人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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