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3/4 页)
到舅妈和四姐处报丧。”
吴孝增一听要到花郁青家报丧,就说:“八妹,你就先好好歇息,运回六姐的事我即刻安排。还有,到古丈路途遥远,路上又不太平,还是我亲自带人去接花家舅妈和郁青妹妹的好。所有的费用,都由我来出好喽。”
湘沅说:“四哥,你这样子帮我,我们无法报答你。丧事的费用,我们家还有,断不敢再让你破费。”
吴孝增站起身:“钱的事再说好喽。我现在就安排人去接六姐。”
湘沅在身后又问:“四哥,那个来报信的后生仔,走了么?”
《菊花醉》第四章(10)
吴孝增停住脚步,回身说:“我怀疑是他害死了六姐,又来冒功领赏,叫人把他捆送到县衙去了。”
湘沅着急道:“四哥,千万莫要这样做。我看那个人不像个坏崽,这么辛苦地跑来送信,再诬赖人家,咱不能做这等事情。四哥,求你把他放了。雯儿,拿十两银子送给那个后生,表一下心意。”
雯儿答应着就要去取银子。吴孝增把她拦住了,说:“八妹,你既如此说,我就把他放喽。银子我来给他,要送人情,就给他五十两好了。你看如何?”
湘沅已经心力交瘁,无力再多说,细语道:“就依四哥吧。”
吴孝增出来,吩咐家人,赶快预备船只,等一下随那个阿牛去接湘莲的尸首。他自己又来到县衙里,找知县要人。
安化知县鲍余年在去年就已升任长沙知府。新来的知县姓刘,才满二十岁,是他爹花钱为他捐的官。刚来半年,就与吴孝增成了莫逆之交。吴孝增要他做啥,他就做啥,一心一意要早日把买官花的银子捞回来。
见门吏通报说吴四爷来了,刘知县早从公事房迎接出来,哈哈笑道:“四哥,您老人家驾到,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让我又失礼了不是?”
吴孝增把手一摆,说:“今日没功夫陪你扯啥子闲话。我问你,方才我让人送来的那个傻瓜呢?”
刘知县见吴孝增脸色沉重,不敢多说,道:“我已经命人把他关到死牢里去了。”
吴孝增说:“你没打他吧?”
刘知县急忙辩白:“没得四哥的吩咐,我咋敢擅自作主嘛?”
“那就快把他提出来,给我放了。”
“咋个刚关上,又放了唦?”
“少说废话,我让你放就放喽。另外,你再给他五十两银子。”
“啥子?我还要给他五十两银子?”
“怎么,莫非你不肯?”
“四哥的吩咐,我哪个不肯呦。”
刘知县回到公堂,刚要吩咐升堂。吴孝增一挥手,不耐烦地说:“莫要啰嗦唦,你快去取钱。”
刘知县只好下了坐椅,走到门口,吩咐衙役把那个阿牛放了,自己跑回后院取银子去了。
阿牛一瘸一拐地被带到县衙,吓得浑身发抖。见了刘知县和吴孝增,跪倒就磕头,嘴里不断地说:“我再不敢报信喽。我再不敢报信喽。”
吴孝增踢了他一脚,说:“起来,你没得事情喽。你报得好信,这是县太爷奖给你的五十两银子,拿起给你的堂客做几身好衣服穿穿。”
阿牛不敢相信,只是说:“我再不敢报信喽。”
吴孝增喝道:“住嘴!你快拿着银子,带着这些人回去,把那女人的尸首交给他们,就没得事了。听到没得?莫非你是个傻瓜?”
阿牛战战兢兢地说:“我晓得。我晓得。大老爷。”
吴孝增一指刘知县说:“莫非你是个傻瓜?我不是大老爷,他才是大老爷。”
阿牛又向刘知县磕了头,爬起来,带着家人们去了。
五
傍晚时分,天空又下起了雨。
开始是细如牛毛,继尔像桑叶养蚕。到了晚饭辰光,就下大了。雷声从西边的山脚下响起,贴地皮滚过来,咔啦一声,炸裂了,屋宇一阵颤动。接着一道闪电,刺破浓重的阴云,把灰暗的天空撕破了。
雨声哗哗地响起来,院子里的柏栎和油桐树叶,被雨水浇得低首伏眉,在枝上站立不住,折断了,落满了一地。水流很快地在院子里汇成了溪,夹杂着树叶、杂草沿着出口朝院外淌去。
渐渐地,天与地连成了一体。山也看不见了,树也看不见了。茶园更是看不见了。
大雨下起来时,花郁青正带着菊湘,从古丈城里往罗依溪的家里赶路。
父亲死后,花郁青的大哥花飞龙承袭了土司的职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