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丕丕这才想起来,铁锹还在地里头。
第九章
再有三天,就是元旦。
金如民从自治区党校学习回来,已经半个多月了。一到年终,机关的事情特别繁杂,他都交给几个副职去干,想静下心来,回味一下半年的学习。
金如民已经无“家”可归,住在旗委招待所的客房里。
这天大清早,金如民脸也没洗,立刻给一中打了个电话,询问予芳安排的事,学校答复他,人去年就过来了,先让她代课,金如民立刻说:“这个同志我很了解,政治性强有工作能力,我还想作为后备干部培养呢! ”
那边心领神会,马上表态:“那就先干教导主任吧! ”
金如民沉吟片刻,“唔”了一声,把电话挂断。
他原想让于芳到旗委办公室任职,临去学习前,也跟个别领导打过招呼,最终没定下来。于芳一直从事教育工作,组织部门就顺理成章把她分到了学校。
既然学校那么决定了,金如民也不便再作变动,让她先熟悉一下情况也好,毕竟在偏远地方呆得久了,认识上的差距还是有的。
放下电话,洗过脸,他没去餐厅用早点,嫌那儿熟人多,点头招呼太烦人,就叫服务员为他送来两根油条一杯牛奶。
他边吃边想到方力元。临去党校前,他叫方力元担任了旗农林局局长,不知干得顺不顺手,还没顾上和他谈谈。
他忽然苦涩地笑了笑摇摇头。
当初,方力元和刘改芸的那一幕又浮现在他面前。怨谁啊? 金如民在党校的半年时间里学习得十分刻苦认真,简直如饥似渴,从走上干部道路,系统地全面地进行理论深造,他是有史以来第一回。
讲课的人水平都相当高,深人浅出,结合实际,使他头脑中的迷霉豁然开朗,明白了许多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他仿佛一步一步蹬上山巅,下面的景物,历历在目。那里有他走过的路,曲折,坎坷,坦途,险滩,了然于胸。
那不仅是他的履历,那也是一个时代的经历。
“文化大革命”使他从肉体上开始思考,而这次学习,他从理论方面受到了启迪。
我们有过辉煌,我们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金如民觉得,自己给刘改芸造成的灾难,也是代价中的一部分。
还有水汇川,其实,关于“糖”与“糠”的笑话,“四清”结束不久就传到了金如民耳朵里。一方面他心里责怪方力元太粗心太大意了,另一方面,他也不能推卸责任。没有不透风的墙,田直酒后吐的真言,哪还能瞒天过海。
金如民后悔不迭,又无法挽回。水汇川在城里当临时工,他都没勇气去看看他。咋跟他解释呀? 为什么当时就不能冷静地分析一下?
那时,考证诸如此类的错误,是需要相当的政治胆魄的。
他不能置自己的前途于不顾吧!
再往后,他也成了革命的对象,自身难保,更顾不及水汇川了。
他复职后,出于对水汇川的感恩,为老水解决了一点实际问题,那也是亡羊补牢,总觉得不够分量。
这次学习回来,金如民对全旗的农村干部做了全面的审视,有意让水汇川去乡里任职。中国的事业成败在农民,作为一个旗县,农村农民的问题尤其突出,他想在这上面做点文章,打开工作局面。
没有一批得力干部就无法实现他的愿望。
吃过早点,他点上一支香烟。从缭绕的烟雾中,他看到了刘改芸俏丽的脸庞。作为队长,他没有必要跟一个地主的女子谈话,仅仅见过她两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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