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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下头。
“那,水成波是你什么人呀? ”丕丕问一句。
“我侄儿。”
“那,水大爷,你去哪儿? ”丕丕反应就是比木讷的大青快。
“我再去看望几个老朋友,说不定呀,哪会儿就到你们家喽! 叫你们的老爹准备好二锅头和酸菜。”
“水平不高哇! ”田丕丕说。
“初级阶段嘛! ”老水一本正经地说,“丕丕,我以一个老兵的资格对你提个请求:住过军队大学校的人,更应该‘心明眼亮’,在改变农村落后面貌上作出大贡献。那句老话,年轻人不爱听,苦不苦,想想红军长征二万五,我还是要说。我看,不论甚时代,人没有理想,活着就没意思了。”说完,老水朝南走了。
田丕丕不做声。
大青推上自行车,对丕丕说:“走哇! ”
丕丕神情恍惚,又是叹息又是摇头。大青也闹不清他在思谋什么。
2
苏凤河在糖菜地里干完营生。天已经黑透了。村子里弥漫着麦草、牛粪的苦涩炊烟,不知谁家在改善伙食,风里有忽浓忽淡的猪肉烩菜的香味。
苏凤河用粗糙的大手抹下嘴巴,心坎上漾起一片苦水:从夏收到今天,他家还没动过荤腥呢!
不吃肉不吃油也淡事情,六十年代勒紧腰带的滋味,他这茬茬人都尝了个管够,那会儿,能吃上掺糠的玉米面窝头,就活在天堂上了,大小队干部们手中有权,半夜三更偷吃几顿面条,忘不了他这个车倌,苏凤河也沾了不少光,眼前的光景毕竟不可相提并论了。
苏凤河这几天一直心事重重,拿不定主意。.
大青妈告诉他,她已经叫凤池去城里给大青找对象,这回是“破釜沉舟”,小叔子要没有结果,就不要进家。
“他爹,”老伴这样开口了,“看架势,他二爹八成给大青找个四川女子。”
“那能过到一搭搭吗? ”老苏表示担忧,“南蛮子说话咱都听不懂。”
“怕甚? 她只要能养娃娃就行。”女人有女人的精明,“娃娃又不说南方话。”
“他二爹没说得多少钱? ”苏凤河不再坚持非找个本乡本土的闺女了。他知道,论自己的家境,大青的本身,早已过了挑肥拣瘦的时候。回忆起来,自己最光辉的岁月,还是当车倌的那会儿,可是,那会儿娃娃们才多大,眼下,只能从经济方面考虑问题了,看钱吃豆面,论实际的吧。
“听他二爹说,像点样的女子,没个三五千怕领不回来! ”大青妈小心翼翼地说,眼睛注视着丈夫的反应。
“唔? ”苏凤河牙疼似的反应一声。
“他爹,你看咱大青熬盼成甚了? 娃娃嘴上不说,心里头苦呀,跟大青一茬茬的菁菁,招弟,人家的娃娃都念上书了。”
“我眼又不瞎。”苏凤河感到被抽了筋,全身瘫痪。
三五千。
不要五千,就是三千,也就把全部家底掏出去了。
何况,还有办事的开支呢? 这是他的大儿娶媳妇,不能不声不响就交待了哇? 这一笔钱,没个千八百的也过不去。
他想一切从简,大青妈通不过,兄弟通不过,众人们也通不过。
红烽的乡俗,红事白事一律大操大办,就是塌上一屁股债,门面也得装。
是啊,前几天刘改芸那么平平淡淡地就打发了赵六子,至今人们还在议论纷纷。嘴头子恶毒的人诅咒刘改芸下了地狱,非进十八层不可。
那还是丧事,人们都饶不过呀!
“这钱,到哪儿闹去? ”苏风河自言自语。跟女人商量,她也拿不出什么令人满意的方案。一口吃了个李子,谁不知道谁的底子?
但是,这回苏凤河估计错了。
“去借! ”
她的口气十分果决干脆,不容置辩。看来是“蓄谋已久”并非一时的冲动。
“借? ”
“借! ”
“向谁借? ”
“李虎仁! ”
苏凤河目瞪口呆,以一种“史无前例”的目光审视着女人,在他记忆中,女人跟他共同生活了三十多年,还从来没有像今天,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出“义无反顾”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概。
他一时间泛不起话来。
且不说他还没思谋过为了大青的婚事要去借债,就是想到了,也想不到借的对象是前大队长。
“他妈,这……”老苏赤脚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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