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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的眼睛,微风送来泥土新鲜的气息和扑鼻的花香,临街的窗户透出柔和的光,几个孩子还玩着捉迷藏的游戏。晓民在夜幕下边走边想,自己当上团支部书记以后,一定要多发展团员,调动起青年人的积极性,争取把那些出身不好思想先进的吸收到团组织中来,让他们甩掉“唯成分论”的包袱,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发挥每一个人的光和热,让万各庄团支部成为闻名于全县乃至全省的先进典型。
万各庄 七(5)
黑暗中有人从六队的院子里走出来,看来是记完工回家的。
第六生产队部像个破烂的大杂院。二十几间低矮的土坯房参差不齐,队部办公室、牲口棚、柴草棚、车棚、仓库等看来不是一次而是分几次盖成的,东接两间,西傍三间,有高有矮,一点都不成格局。胶皮轮大车、小拉车、小平车、牲口套、犁杖耙、耠子楼、砘子,以及麦收大秋场里用的叉子扫帚、木锨刮板,筛子簸箕等农具置买的比较齐全。只是那些臭不自觉的社员使回来就乱放乱扔,日晒雨淋一点都不心疼。如果自家的一辆小平车本来使八年,搁在生产队里,恐怕连三年的寿命也没有。甚至自己家用得着的就逮个空子捎回去,队里丢东西的事是经常发生的。
生产办公室靠北房正中偏西,西边两间盛叉子扫帚等农具,东边三间是盛粮食盛子种的仓库,院子西侧有五间厢房,里面盛着草,东侧有五间正房,朝西的门口,当牲口棚,靠南墙根还有一个朝东的车棚。生产队办公室是两间通着,靠里面有半截土炕。晓民下乡插队多年,除了安的那个家,去得最多的就是生产队办公室了。在那个土炕上或缺胳膊少腿的板凳上,等着记工,记完工听人们谈古论今,或是听会计公布帐目,或是学习开会……村里的新闻旧事,好多是从那里听到的。
生产队办公室亮着灯,晓民走到门口,正要推门进去,听到许盼牛在说话,具体内容没听见,一是坐得靠里,二是声音不大。晓民马上提高了警惕,改变进屋的打算,猫着腰轻手轻脚,像个贼似地蹲到窗户根下,屏声敛气地听着屋里的动静。
“盼牛,你说说,养老地你种得时间长,你种庄稼的经验也多。”拴柱大伯的声音。
屋里没了声响,心跳声自己都能听到。
“依我看,今年墒情好,种芝麻最合适,”许盼牛压低了声音,“那地土质好,没有坷垃咬,苗准出得齐。只要能逮住苗儿,不是重茬地,一棵都死不了。芝麻怕涝,那地地势高,下大雨站不住;雨水小也不要紧,芝麻是耐旱作物,一样能长强。”
自结识许盼牛以来,晓民从没听他说过这么多话。
“我怎么听说,那地归方田里,让种杂交高粱,种上芝麻大队能干吗?”一老汉用沙哑的声音问。
“咣当”一声。晓民吓了一跳,心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屋里没了一点声响,人们的呼吸都好像停止了。晓民顺着声音望去,模模糊糊辨认出,那是没上套的小牛犊,从牲口棚里跑出来,大概是碰倒了耠子或犁杖。“哦——哦——”饲养员站在牲口棚门口,像招呼儿子一样招呼着牛犊。
晓民赶紧低下头,躲在墙根的最暗处,生怕给饲养员发觉,更怕让屋里的人看见,误认为自己是个贼,揪住脖领子挨顿揍,打个鼻青脸肿的,那可就丢人现眼了。退一步说,就是不把自己当贼,让人瞅见自己干偷偷摸摸的事,也是极不体面的。
小牛犊随饲养员进了棚,院子里恢复了刚才的寂静,屋里又有了喘息声和咳嗽声,晓民长舒了一口气。
青蛙在水坑和河边唱着抒情歌曲,房后的杨树叶子像情人在窃窃私语,棚里响着牲口唰唰的吃草声,飘出一股干草混合着粪便的气味。
拴柱大伯的声音:“管他妈规划不规划,咱看着种什么合适就种什么,我看种出苗儿就不能给毁了。”
“养老地,大队开会,让统一种杂交高粱,可咱们队是春地,怎么也不能闲它半年,所以我今天留下你们几个,除了计划计划各地的种植情况,也是帮助想个办法。”谢文聪队长说到这,稍停了一会儿又说,“看看咱们,怎么能把工作组和村干部蒙混过关。那块地咱们就种芝麻。”
屋里暂时没了声音,人们大概在想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看这也好办,”许盼牛又说话了,声音很小,刚能让人听见,“咱们偷着种,先用耧一耩,再用磙子一轧,最后使耙耙一遍,像新耕过的地一样。大队不是常派人去看吗?耩地时芝麻放下边,中间隔张纸,上面放点高粱。”
“对,这法最妙。”拴柱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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