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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要发脾气。
厨师的脾气大都不太好;这跟工作环境有很大关系;天天热火朝天的;不是油就是火;冬天还好;天热的时候;阴凉地儿待着都冒汗;更何况,守着好几盘火了;人一热就容易躁;躁起来,脾气自然好不了。
自己若不是出身安家;并且真心爱上了这一行;估计早就放弃了;小时候曾经万分羡慕那些学西餐的;环境好;菜式也漂亮,不像中餐,总是油里来火里去。
后来真正爱上这行才知道;中餐里所蕴含的文化跟道理;才是更值得挖掘学习的;把这些传承下去;比什么都有意义。而自己,最喜欢在每一道菜中去领略和挖掘,进而获得不一样的收获;这让她乐在其中。
话题远了;拉回来说牛肉;切好了牛肉,还要加少许蛋清捞匀;腌上三个小时……想到这个;安然手下一僵;抬头看向灶台前的大胡子;毛茸茸的大胡子占了大半个脸;只露出两只怒气冲冲的眼睛;跟老大的鼻子。这位大厨长得真是蛮有特色;这也就是在古代,到了现代他的胡子先要剃掉才行。
安然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这牛肉需要腌制。”
大胡子瞪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安然旁边;安然下意识看过去;这才看见是宴席所需菜单;想来是一式几份儿的。
安然看了一遍儿,不禁暗暗摇头;怪不得大胡子要生气;这宴席上菜也是有讲究的;一般味浓的先上;味淡的后上;无汤的先上;有汤的后上;还要时刻照顾这席上宾客的感觉;估计吃饱了;而席未散;便需上些辛辣菜刺激食欲;若酒喝多了;可上些酸甜菜肴醒酒提神。
如此,还需对每道菜所需功夫做到心中有数;合理调配;方能把宴席做好;像炒牛肉这样的菜是必须提前腌制好了才行;大厨炒了就能端上去;如今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儿;怎还来得及。
不对;听干娘说过,大厨房除了那位做过御膳的郑大师之外;两位主厨都是郑御厨的亲传弟子;也是颇有名气的厨师。
而炒牛肉是大胡子提出来;刚那小子才才手忙脚乱;若是大胡子提的;就有问题了;作为一个颇有名气的厨师;怎会不知道炒牛肉的流程?之所以这么做,恐怕是刻意为难;想把人赶出去。
忽然想起这大厨房的差事,都是抢不上的肥差;人人都恨不能削尖了脑袋往里钻;也就明白了;想来刚那小子也是门路进来的;虽不至于一窍不通;但作为一个大厨的帮厨,却远远达不够,所以,这位才用这个法子把人赶走;省的添乱。
想明白了,也就不用再问了;安然粗略看了一遍宴席所需的菜单;在心里暗暗捋了一下顺序;便动手把牛肉腌起来,放到一边儿;从旁边拿了块鸡脯肉;去皮;斩成薄片;用豆粉,麻油,酱油拌匀;再入蛋清调拌;所需葱花姜末;青瓜切好连同调拌好的鸡脯肉,递了过去;接着配其他的。
一边儿配菜,一边儿留心看着大胡子炒鸡片;这道菜最重火候;一盘用肉不可炒过四两;且必须用旺火猛炒;才可有足够的火候;炒出的鸡片浓油赤酱,色香味方能面面俱到。
显然,大胡子也是高手;临下锅才把从花姜末青瓜加进调拌好的鸡脯肉里;入锅,旺火翻炒几个过子;待颜色红亮便出锅了;旁边有传菜的忙放到食盒子里;提着就跑了。
其实,这道菜还是先做出来就吃才得味;如此这般,在食盒子里一闷;再送到花园子的席面上;却有些走味。
念头至此,不觉失笑;自己是当厨子当的年头长了;总是习惯吃刚出锅的,才有此想法;若真正的宴席上;哪可能如此,收回心思;认真切菜配菜。
虽是头一次给大胡子当下手帮厨;却还算默契;只不过,下头预备的东西却有些杂乱无章;这些人简直是来捣乱的;有这些不靠谱的人;大厨房能支撑到现在;还真是不容易。想起刚安福都不敢进来;想是被大胡子骂怕了;才病急乱投医把自己推了进来,这个大厨房的管事也不好当啊。
大胡子要做的菜并不多;只是几个大老爷亲点出的主菜;其余自然有二火三火负责;不在这间灶房;故此,虽然宴席所需菜品众多;主厨却相对轻松,等牛肉炒好就算收工了。
等大胡子一走,安然便开始收拾灶台;案板菜墩都用刀刮两遍;用水洗净;用过的抹布都上大锅用碱水煮过晾好……
足有一个时辰;才收拾利落;直起腰刚走出去;就见安福笑眯眯的站在外头,看着她两眼发亮:“丫头行啊,竟是个深藏不漏的;跟你福叔说说;哪儿学的这么一身本事;差点儿连你福叔都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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