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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报复发生在五年以后。
水汇川被工作队勒令“上楼”。
这是那会儿的专门术语,指有问题的干部先挂起来受审查,没问题了解脱“下楼”。
水汇川闹不清打击来自什么地方。
原来,赵六子检举揭发,说他有贪污,工作队让队会计田直一查账,还真出了问题。两年前的一张发票上明明开出,某月某日,买糖五百斤,但保管的账从来没有人过这么多的糖。
在一百元的经济问题就可以审查的时代,水汇川的事情惊动了公社分团。
驻队工作队中的农牧学院大学生方力元对会计知识一窍不通,只能给水汇川“洗热水澡”,做思想工作,让他争取主动,早日交待,早日下楼。
水汇川绞尽脑汁,也交待不出来,有过那么一件事,一个生产队咋能买五百斤糖呀? 态度是关键,水汇川被一搂到底,这个在枪林弹雨中面不改色的人,绝望地留下侄儿水成波,离开了红烽。
赵六子因扳倒水汇川有功,新上任的田耿让他当了大队贫农协会副主任。
这只是赵六子取得的政治上的成果。
后来,他又发觉了刘改芸的私情,一举两得,既批斗了刘玉计,又把刘改芸弄到了手。
红烽的“四清”要说有什么成就,都体现在赵六子身上了。
一年多以后,接了大队会计的田直,在清理账目时才搞清,那张发票上的糖,实在是开票员一时字迹潦草,“糠”“糖”难辨。差之毫厘谬之千里,水汇川的命可真背呀。
田耿知道了这件事,嘱咐兄弟保密,因为木已成舟,何必再节外生枝? 但田直有一次在李虎仁家喝酒,一时兴起,说破了真相。
气得民办教师水成波死去活来。
赵六子毫无愧色,他对田直说:“那怨工作队,谁叫他们不细细查查呀! ”
苏凤池在背后抖山曲儿:“四清四清真不赖,‘川钉’敌不过烂灰菜。”
水汇川为人迂直,人们叫他川钉。
这是苏凤池对运动的总结。
这些曲折,赵友海无法了解,他母亲为什么跟这样一个满村人见不得的男人到了一块儿,他更弄不清。
也许,受了母亲的熏陶,耳濡目染,赵友海对他也亲不起来,他感到母亲对父亲有极深的积怨,那是一种刻骨铭心难以磨灭永世不去的恨。
挖排干中间,赵六子受了难以医治的伤残,刚开始,田耿他们碍千影响,还来看看他,以后,就不见登门了。
从此,赵六子失去兴风作浪的自由,也从此,刘改芸反而解脱了许多。
她从来没对儿子谈及一点他们的昨天,但海海可以看出来,那个昨天,不仅写在母亲心上,也写在她的眼睛里。
像刚才那种冷淡、疏远、厌恶的举止,赵海海虽然司空见惯,但每次看在眼里仍感到惆怅。
水滚了,刘改芸灌满了壶,凉在碗里一些等海海回来。
她本来以为,赵六子还可以缓过来,一直到下雨了,仍不见回头,她才打发海海走了。
雨真猛,院子里污水横流,漂着烂柴草、牲口的粪便。肮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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