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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哪里会烧烤野物?沈亚之正要说话。
一直眯着眼睛的李贺说道:“到前面找个开阔临水的地方,自己烧着吃。不用进店打尖。”
车夫是个三十来岁的老把式,对这条路熟悉得很。当即答应下来。山里的官道都是沿着河流修的,找个李贺要求的地方容易得很。在临近正午时,车夫将马车停靠在一处水草丰茂之地。
车上人纷纷下车,或到河边洗手洗脸,或找地方方便。车夫也将拉车的马放开了缰绳,让两匹跑了一上午的马吃草喝水。李贺却手脚麻利地把陆华龙捕来的猎物,拿到河边,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剥皮去肚。又吩咐沈亚之的随从长贵,去河边捡柴生火。
车夫常常出门在外,盐巴调料随车携带了许多。见李贺一个书生做起这些活计颇为娴熟,不由地暗暗惊讶。见他架篝火烤野鸡野兔,比自己还在行,更是惊叹。
边帮李贺在火架下添柴,边笑道:“小人苏五郎赶车这么年,也算是见过世面。但还没见过像你这样的读书人。”
说着打量着认真翻转手上烧烤的李贺。见他一袭旧布青袍,头上髻冠仅用一木簪别住。周身上下,虽清雅脱俗,却也朴素之极。不由地心里了然。
看来是家里贫苦,什么活都自己动手。比不了那些家境优越的士子书生。大家同是贫苦人,苏五郎心里有了惺惺之意。李贺对他的称呼和亲切,更让他亲近起来。
“苏大哥,你赶车有十二年了吧?”李贺问道。
“是啊!公子如何知道这般清楚?”苏五郎奇道。
“你家中老母身体有恙,你颇踌躇这趟差事。是以你今早还犹豫不决,因此才来晚了一刻。”李贺缓缓地说道,并看向了苏五郎。
见他脸色讶异之极,又郑重道:“世上有一件事,最是等不得,那就是行孝。你如果走完这趟差事,怕是回来见不到你母亲了。”
啊!他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莫不是能掐会算?这要是真的…
苏五郎不敢深思下去,霍然站起,浑身哆嗦起来。见李贺清澈的眼神中流露出同情之意,六神无主的苏五郎猛地对着李贺跪了下来。
“公子,您是神仙吗?能教教我该如何做。”
苏五郎已经是满眼含泪,语气哀戚。
“跟我说说,你母亲的症状。我与你开副方子,你速速回去抓药服用。或许能延五年寿数。”
苏五郎没有丝毫怀疑和犹豫,颠三倒四地诉说着母亲的病情。
在河边散步回来的沈亚之,见车夫跪在李贺的面前,涕泪交加地诉说着什么。忙疾步走了过来,仅听几句就明白因由。
对李贺训斥道:“长吉,恩师是怎么说得?科举当前,你怎么不知道取舍,还在做行医之事。我们如今已经在路上了,他就是知道又如何?我昨天已经多给了他三两银子的车钱。让他在家的家人请医抓药就是了。”
李贺手上还烤着吃食,嘴上却郑重道:“长吉就是不想因沈兄的三两银子,让苏大哥留下终身之憾。意在为沈兄科举积福。”
我多给了他车钱,又没亏待他。怎么好像我损了阴德似的。
沈亚之愣怔了。但涉及科举,沈亚之不敢强嘴,只怔怔地看着李贺。
李贺只淡淡一笑,转而喊在河边玩水的陆华龙到车上取笔墨。将手中的插着烧烤的树枝,递给了沈亚之的随从长贵,自己也向马车边走去。沈亚之焦急起来,熬不住跳脚。
“长吉,你到底意欲何为?难不成让车夫回去,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自己赶着马车去。”李贺头也不回地说道。
正爬起来跟在李贺身后的苏五郎,顿时停下了脚步。这个李公子要干什么?要租用我的马车吗?
李贺就着车辕写下一张方子,交给了车夫苏五郎。没理会他那欲说还休的神情,又叫陆华龙取出昨天姓张的商人给的诊金。从中取出四十两银子,塞到了处于呆愣状态的苏五郎手中。
温声道:“你的马匹和车辆,价值不到五十两。这钱当押金也好,算卖车马也罢。暂时放于你身上。你速速赶回家去,拿着方子到药王庙街路口第一家药铺,找姓冯的掌柜抓药。就说是我的方子,他定会为你配齐。切记,此方需吃上十副,方能见效。万不可病急乱投医。”
苏五郎懵懵懂懂地接着银子,愣怔了半天都说出话。看着跟过来的沈相公一脸气急的样子,猛地将银子推给了李贺。
语无伦次道:“车费沈相公已经付过。小人不能亲自赶车前往,已经是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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