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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殿之中,衣着华丽的纯狐初次听见了消息时,惊得连话都说不出。
传话的宫奴匍匐在冰凉的青玉石板上,抖着身子,不敢说话。
许久,便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声,她大着胆子偷偷的那眼瞄着。
便瞧见了容貌眉眼的妃子花容失色,脸色煞白,连着一贯的笑意都失去了。
“主君……主君在哪?”纯狐回神之后,脸色发青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奴,目露凶光,惊得那宫奴又颤了颤。
“王在前庭……”
那宫奴话音方落,纯狐便从榻上直直的越了下了,衣裳都没曾穿好,披散着发便跑了出去。
墨色的发丝一直在半空中,一颠一颠的绕了王城半圈才跑到了前庭。
苍色的宫殿里空荡荡的,她跨入门槛后才发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脚下踩着的是粘稠的液体,低头一看,便发现了一滩血色,纯狐愣了愣,却是急急的往前奔去。
殿内的尸首,大半是宫奴,青白色的脸上还残留着死前最后的一点惊恐和害怕。
而这些,纯狐早就见过许多。
再一抬眼,便瞧见了那人。
那人一袭墨色的王服,半边脸都是血渍,浅色的眼睛里一片肃杀之意。
但是当看到自己时,眼底的冷意才逐渐的消散。
她忽的想起第一次见时,那时在宫宴上,年及不惑的司弈让她在众位将领的面前跳舞。
她再怎么不愿,也还是阻不了司弈的命令。
换上舞服出殿时,四周的视线皆是恶意或淫秽,独独寒浞不是。
那人稳稳的坐在案前,执着杯子里的酒一口又一口的饮,但看见自己看着他时,也并不恼,反而微微的点了点头,眼底的神情却是极其的温和。
能够站的那么近看着他,纯狐感到了异常的满足。
“主君该是知道,少康攻城的消息吧。”纯狐奔到那人的面前,仰着脖子轻轻的擦拭着寒浞脸上的血渍。
寒浞点了点头,便解下了身上的衣物披在纯狐身上,他瞧着满殿的死尸,冷笑道:“祭祀说孤活不过今夜,所以孤把他杀了。这些人,孤看着不顺眼,便也杀了。”他侧着头,柔柔的看着怀里的人,“爱妻以为,孤惧生死吗?”
纯狐眨了眨眼,面色微白:“纯狐知道主君不惧,但是纯狐不愿看见主君身死……”
她忽的俯在了寒浞的肩上,眼角的泪水湿了那人的衣裳,她才往后退了退,红着眼眶,急急的道:“少君肯定会赶来的!主君切莫将方士之言信得过真!”
她以为,此言至少还是可以给他一个放心,可是他却发现寒浞并不在意。
他如往常一般,轻轻的将她的发髻理好,插上玉钗,微微叹息道:“往后千年,没了孤,你会否不习惯呢?世人皆道纯狐狡诈,狐媚惑主,可是在孤眼中,却是孤的珍宝——率性妄为,乖顺可人。”
纯狐头一次听见寒浞柔声的说着最煽情的情话,之前的迷乱和害怕也淡了许多。
“纯狐乃东夷九尾之族,是而有九尾之血统,主君切莫担心,事若不受控制,纯狐拼已之命也会将主君安然送出的。”
而自己的后路,她却不算在内了。
本是如此,谁怜她护她,她便一心一意。
只是在她低头俯在寒浞怀里时,却没有睹见寒浞眼底一闪而过孤注一掷的决绝。
他的夫君,早就将所有的后路都铺垫好了,等得也唯有最后的祭奠与封印,而这满殿的人血便是祭品。
“爱妻可知祭司与孤还说了什么?”寒浞凑在纯狐的耳边轻轻的说道。
纯狐一喜,以为事有转机,便仰着脖子瞪大眼睛道:“主君可是有其他退路?”
寒浞笑得残忍而冷漠,他转过身看着满殿的死尸,道:“祭司血统纯贵,占得吉凶,测得命脉,可若是换天改命,就得付出代价。孤早就说过,少康不除,后患无穷,结果倒真的是一语成谶,危及孤的性命。所以,这次是在劫难逃。浇在过地,赶不来也逃不掉……”
纯狐听得脸上一僵,冷汗连连,她咬着牙,不敢相信的问道:“主君就不打算逃吗?”
“哼!逃什么,孤这一身逃过几次?”他将纯狐揽在怀里,指尖放在纯狐的脸上轻轻的摩挲,触手细腻,让人的心也随之静了许多。
“所以当他说,孤千年以后会以另一种姿态重生时,孤便应了……爱妻可愿与孤一同?”
纯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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