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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
样子好像是她想不出,为何其他主妇会想不到该让我吃鲑鱼,又好像鲑鱼是他们家的特色菜,纽芬兰其他地方都吃不到。
她暗示,如果其他主妇能像她一样给我吃饱吃好,我身上可不会只有现在这点分量。
〃您可要保持体力啊,先生。
〃她劝说道。
那时,尽管晚饭非常可口,我却一口也吃不下了,一口都不行。
我是说,自从离开巴斯克港以来,几乎每晚都吃鲑鱼。
但在她的力劝下,我越吃越多。
那天晚上,胃里塞满鲑鱼,我撑得睡不着,只好眼睁睁躺在床上。
第二天一早,她丈夫一把把我提起来,拎了拎,以权威口吻宣布我只有97磅,比他12岁的儿子还要轻10磅。
吃了鲑鱼加鸡蛋的早饭后,我告别了他们。
临走时,他们还塞给我一个鲑鱼和救济面包做的三明治当午饭。
中午时分,尽管很饿,我却吃不下鲑鱼三明治。
我把它丢了,在铁路边摘了点蓝莓吃。
这样做让我心里愧疚,我知道工人们的面包来之不易。
他们不在乎我是谁。
无论我是沿着铁路奔走帮助他们,还是沿着铁路游荡消磨时间,他们都会同样慷慨友善地招待我。
到达纽芬兰中部的时候,我脚上起了很多水泡,还肿得厉害。
现在,主妇们都尽力想治好我的脚,补好我的鞋子。
从踏入工棚的第一分钟到上床睡觉,我都坐在那儿,双脚泡在洗衣盆里,里面是些奇特的液体。
这个工棚主人向我保证,说蓝莓酒加越橘酱是治疗水泡的良方,下个棚屋的主人又会说别的方法很奏效。
我的脚涂过黄油,敷过松节油,还被抹上柴油按摩过。
睡觉时,我脚上包过各种各样的膏药,缠过各种各样的树皮,有云杉皮、杜松皮、白桦皮,还有松树皮。
一次,一位工人妻子在我脚底绑了条大麻块似的肥肉。
半夜,起来去外屋上茅房的时候,我忘了这回事,一下没站稳重重摔了个四脚朝天,惹得因我睡地板的两个孩子高兴起来。
〃哦,我的天哪,斯莫尔伍德先生瘸了!〃孩子的母亲说,好像这事会让她从此背上一生的恶名。
〃我没事,〃我说,〃我没事。
〃边说边把脚上的肥肉拿掉。
两个孩子还在那里哈哈大笑。
沿着铁路走的时候,我惦记起堂兄弟沃尔特的鞋作坊,那里摆着一排排锃亮的鞋子和靴子。
我想打电话给他,让他给我送几双来。
可要送来的唯一途径只有火车,我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快到甘达尔时,一位工人给我看了复印的《每日新闻》,上面一个小豆腐块报道了我在做的事,还说明了原因,这让我大受鼓舞。
《每晚快报》什么都没报道,我并不感到奇怪。
五年前,我是《每晚快报》的记者,还以理德铁路免费旅客的身份离开了纽芬兰。
他们希望我颂扬铁路旅行,因此可以免除我的路费。
现在,我虽然走着同一条铁路,却是在组织罢工对抗铁路公司。
〃那么他们知道我来了。
〃我说。
〃哦,是的,先生。
〃他说,〃他们知道您来了。
您是在做了不起的大事啊,先生。
〃从那时起,每天一次,我碰到向东或向西行驶的旅客列车时,听说过我徒步跨岛旅行的乘客就会大喊起来。
他们要么鼓励我,要么嘲讽我,仿佛我是个疯子。
穿越支线是旅途最艰难的部分。
我得绕开预定的向东行程,南下穿越差不多半个岛的距离,走到头时再原路折回。
那时,我只能硬强迫自己从预定的东进路线转向改走博纳维斯塔支线。
要知道,这条线路的起点离旅程的终点仅一步之遥。
周围景色几乎毫无差异,要不是工人棚屋,我真不知该往哪儿走。
确实,走的时候我必须下意识不偏离铁轨,不在铁轨迂回的路线上滞留。
同时还得当心,不要走丢了路径直掉到池塘里。
风总是呜呜地吹。
一阵大风刮过我的脸,吹得我的衬衫和裤子像船上扬起的风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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