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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她仍然可以看出,那是个男人,结实的、闪着水色的肌肤以及健美的轮廓,使她心惊肉跳,她连忙捂住嘴才没让惊呼叫出来。
男人咳嗽了一声。
从从听出来,他是水成波。
她款款地转到白茨这边,以防水成波看见他的女学生。
从从没有立即逃开。
她的心在怦怦跳动,两颊滚烫,双腿软软地打颤。
从她懂得了“亚当夏娃”那些事以来,第一次这样近切地目睹一个男子的裸体,水成波的身体印在了她的视网膜上。
从从又听见了水成波索索的穿衣裳声和他吹出的一支歌子: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大风从坡上刮过……
水成波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他一人肩负三个工种:教书种地伺候女人。别的男人找老婆是图有人服侍,他为自己找了一份沉重的差事。
幸亏女人不生养,不然,水成波简直如牛负重。
他苦则苦矣,可他“黄连树下弹琴——苦中有乐”,他从不愁眉苦脸也不怨天尤人,教书极其认真,精力永远充沛。
也许,是这样“贫贱不能移‘’的风采,使他享誉于他的桃李和村民。
水成波的口哨吹得好轻松好愉快好怡然自得,就像在豪华的浴池中“桑拿”了一回那么满足。
他从这个眼里转着泪花的女学生身边走过,并没有留心,从从一腔冷惜的柔情中有些许委屈。
他走过,走远了,走没了。
从从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碰在夜幕上,她无精打采地来到“妇女专用”的渠段,她到了,却又毫无兴致,神情恍惚。
从从脱光衣裳,扑咚一声钻到水中,拼命地击水,直到筋疲力尽,才站在浅水边上洗拭。当她的手触摸自己那丰满的大腿,饱满的乳房时,眼前忽然又立着水成波,她下意识地把身子浸入水中。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袭上她的心头,她长大了,是一个女人T 。
女人就有女人的需要。从从已经从毛茸茸的少女时代脱壳出来。她朦胧而又清晰,羞涩而又坦然地意识到,自己的这个裸体跟水成波的那个裸体之间应该有某种联系。
在这个充满庄禾的成熟的夜晚,在这条弹性十足的渠水中,从从完成了一个人生必经的飞跃,理论认识上的。
从此世界的色彩在她眼里变得五彩缤纷,有火红也有翠绿。
随着青春的发育,水成波占满了她的心房,直到她初出茅庐去闯世界,以惨败告终并且身败名裂回到红烽,在闭门思过的白天,在痛定思痛的夜间,在回味中学时代的甘醇,在咀嚼马失前蹄的辛酸时,从从充分认识并肯定,她已经无法不去想水成波了。
这时,也只有这种反省的时刻,从从才猛然警醒,原来自己的所谓世界,既不是花花绿绿的广州,也不是盲目冲动的拼搏,它就在芨芨滩,就在身边,就是一个人。
如果说从从在初次下海就遭了灭顶之灾,有什么悔恨的话,她为自己不明不白就失去了童贞而痛心,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他。
在水成波的心目中,她多么纯洁,多么聪明,多么开朗呀!
从从在离茅庵不远的地方,倚着一棵杨树站住了。
就要看见他了,她又失去了和他开诚布公的谈谈,并且告诉他这个喜讯的勇气。
从从好后悔呀,那天实在不该在旗里碰上神气十足的李宝弟……
她没有听取水成波的忠告,到城里找姐姐,要向人们证明,田从从有智慧、有能力、有胆识去开创自己的事业。
“我就是我! ”好像同龄人一样,极端轻信这句毫无根据的名言。
她想,让姐夫在某工厂给她找个营生是易如反掌。
不幸,就在她向姐姐家走的时候,人流中出现了西装革履的李宝弟。他居然在脖子上拴了一条刺眼的红领带。
“从从! ”他发现了她,喜气洋洋地跑到她身边,“干甚来了? ”
田从从一直瞧不起他,尽管他长得很英俊,但像个瓷人人一样缺乏活力与魅力。
如赵海海所说水成波有感情没表情,而李宝弟是有表情没感情。
“去我姐家! ”从从淡淡地说。
“亮红晌午,忙甚? 我姐的商店不远,回去喝口水哇! ”李宝弟笑嘻嘻地说。
从从实在不想去,李宝弟一再催促,她也想乘机去见识一下招弟的商店,就不再推辞,两个人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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