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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眼神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他们就是外来的侵入者,是野蛮邪恶的象征。
“他们要去大都会友。”士兵答道。
刘整看到嘎尔迪出来主持大局,就自动退出了:“老朽回去歇息了。”
“您歇着吧。”嘎尔迪向刘整抱抱拳,便来到了白衣男子近前,客气的问:“如今天下尚未太平,你们一行十几个,又带着兵刃,我们官兵肯定要过问一番的。”
年轻男子看到他气宇不凡,霸气威武,就料定此人是这群元军的头目,于是便跳下马来客气的抱拳行礼:“大人,正因为不太平,我们一行人等才带着刀剑防身,我们都是恪守本分的读书人。”
就在他们和嘎尔迪苦心解释之时,赵校尉也披着羊皮袄来到了大路旁,站在众人后面观望,果然这些人就是明教的信徒,明教起源于波斯,兴盛于回鹘乃回鹘的国教,在大唐时期曾被皇室誉为上宾,回鹘衰落后明教就被武宗打压,逐渐的退出了中原舞台,淡出了众人视线,但实则他们却一直在暗地里传教。
明教的人向来神出鬼没,在宣和元年和建炎四年的方腊和钟相起义就是打着“明王出世”这一旗号揭竿而起的,因此明教中人向来就被朝廷划为“异端乱党”一再严令禁止,但明教信徒却用以一传一的方式秘密的传习教义,因此往往能逃过官府的监察。
这么一群人从南方赶往沦陷的北方究竟所为何事?他不禁有点儿好奇,但他猜想这些年轻的信徒一定是去蒙古人占领的北方活动的,明教中人原本就有煽动百姓作乱起事的“嗜好”若是这干人等进入鞑子们大兴土木建成的元大都传教,那岂不是一桩好事,他应当推波助澜哦。
他即刻笑容可掬的迎上前去和领头的男子说道:“儒林贤弟,可还记得柏彦(孟昕的字),豫章书院一别已有七年了。”
带头的年轻人先是一愣,但立刻就意会了,于是也惊喜万分的应和:“柏彦兄,七年未见,你依然风采不减当年啊。”对方显然是汉人,说话时带着浓重的南方口音,此人气质儒雅,面容俊秀,令人过目不忘,绝对是有意来相助的。
嘎尔迪见赵孟昕认识此人,便追问:“他是先生的熟人么?”
“我们都曾在豫章书院读过书,是同窗好友,但多年未曾联络了。”宋国校尉答道,但他也不知道蒙古人是否能相信自己所言,而放明教的信徒们顺利通过。
“哦?既然是赵先生的熟人,我且让他们通过就好。”他笑着说,虽然心中还是有几分怀疑的,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得到赵孟昕的信任,至于这些路人也无非是乌合之众罢了,区区十几人不足为惧。
“将军,能否让我和儒林兄叙叙旧?”孟昕低声问,如今他还是个俘虏,一言一行都需谨慎。
“当然可以,我在此等候先生便是。”说是等候,实则却是怕对方逃跑,但前面都是他们的兵士,即便是鸟儿插翅也难飞。
赵孟昕这才快步来到年轻男子跟前,装作很熟悉的样子亲热的问候:“儒林兄你可谓一表人才,不知是否成家立业了?”
男子惭愧的一笑:“兄长您应该清楚我的家境贫寒,上有屋檐遮日,下有草席避寒而已,我一穷秀才又有何能耐娶得贤妻,还是不要耽误人家的青春吧。”
这到是实情,这位男子实则姓唐名钰,乃是会稽人士,一位有名的诗人。
“贤弟才学过人,他日必然可出人头地,莫要妄自菲薄。”赵校尉看得出这个人是个读过书的文人,不像个泛泛之辈。
“赵兄夸奖了,您现在近况如何?”他猜测此人或许是被蒙古鞑子俘虏的汉人,不然怎么连和朋友讲话都要通过那个蒙古人的许可。
赵孟昕苦苦一笑,不知作何应答,他要告诉一个陌生人自己作为宋国的振威校尉被鞑子俘获软禁么?他可拉不下这个脸来。
唐钰见他一筹莫展,就认定了此人是被蒙古人掠走的同胞,他急中生智,即刻说道:“若是兄长到了大都可去钟楼大街南的悦来客栈找我,我定会请赵兄痛饮几杯的。”
“为兄记住了,待他日有机会定去拜会贤弟,贤弟早些启程吧,路上多加小心。”虽然他们素未蒙面,却还算是有缘分的,如果到了大都之后他真的可以自由出入走动,他定要去会会此人的。
明教传入中原已经几百年,有了不少的信众,若是可以让这些人鼎立支持朝廷,拥戴当今圣上,那自然是一桩美事。退一万步来说,假如能旁敲侧击,暗中帮助明教的人颠覆蒙古鞑子,他也算是为大宋出了一把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