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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溜鎏金暖窖里烘出来数本山药白梅,在橙泥纹金的地砖上有清雅的姿态,那花瓣如丝绒般丰满,更透出丝丝缕缕的清幽香气,萦绕飞扬。
有脚步声渐行而至,却是李长急急进殿,执着拂尘行礼道:“皇上,娴妃娘娘来了。”
“就说朕不得空见她。”
李长苦着脸道:“皇上,娴妃娘娘身怀龙嗣,皇上昨儿晚上又……”
玄凌瞥他一眼,淡淡道:“娴妃有孕,朕格外照顾她,为免她吃心,也很少去端妃那里过夜,但娴妃千不该、万不该苦苦劝朕去看太后,所以昨晚朕才没有留在章德宫。怎么,你若是跟娴妃一样的心意,想把朕撵去颐宁宫的话,那么,你也不必在这里伺候朕了。”
李长闻言一凛,忙道一声不敢。
“让娴妃回去,朕素日里也太宠她了,惯得不成样子,她才会如此向着太后。她有什么心思,都去说给太后听吧!”玄凌冷哼一声,拨弄着案上的一只小巧的玉笛,“宫里头,算计着权力,算计着名位,朕本因为,娴妃是个例外,是真心实意对朕好,为朕着想,不想也是两头讨好,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头,谁知道在算计着什么呢!”
自从娴妃入宫,玄凌待她颇为客气,自她有孕后,好东西更是流水一样地送去了章德宫。娴妃恩宠优渥,得太后眷顾,更执掌六宫大权,端妃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原本以为,君恩长流,自此便在章德宫为娴妃停驻,没想到,短短几日间,就生出了隔阂。李长心生叹息,但也不敢多嘴相劝,忙悄悄地掩了朱门退了出去。
颐宁宫,暖意洋洋如三春盛景,沉香木茶案上的水仙叶色鲜绿、玉盏逸香,开得正蓬勃。
竹息握着羊脂玉锤缓缓为朱成璧敲着膝盖,蓄着浅浅的笑意道:“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花房培育的这落神香妃,当真是雅雅有致呢!”
见朱成璧蹙眉不语,竹息柔声劝道:“皇上还是小孩子,闹闹脾气也是常有的,太后不要烦恼便是了。”
朱成璧皱一皱眉,取了翠翘金凤玉搔头挠一挠那一匹青丝:“十三岁,也的确还是孩子,但哀家到底也抚养了他十三年,如今为着奕渮的事情,一连七日都不来颐宁宫,哀家心里可真是堵得慌。”
竹语奉过一盏杏仁玫瑰酪,轻轻道:“御膳房新添了萃取的玫瑰花汁子进去,比之过去的杏仁酪,味道更好了呢!”
朱成璧接过那盏杏仁玫瑰酪,见那微微泛红的色泽如融入了霞光溢彩,分外细腻润泽,眸光微沉:“从前木棉在的时候,小厨房里的东西,除了关雎宫,旁的宫里都是比不上的。”
竹语笑着接口道:“如今闵尚食事事都对颐宁宫上心,也是变着花样来孝敬太后。”
朱成璧点一点头,对竹息道:“七日了,奕渮的大军应该到吉州了,此战,也叫他好好提点着陈舜,若能顺利攻城,真宁出阁下降,也就顺理成章了。”
竹息笑着掰着指头数道道:“鬲昆治下共有五座城池,除了京城金都外,阿巴根与叶尼塞两座城池是原本就有的辖地,另外,还有渑州与漠川两座汉人城池,而最近的渑州距离吉州不过两日的路程,快马加鞭的话,一日便能兵临城下,太后娘娘的意思,摄政王必定心领神会,您只等着陈舜攻破渑州的好消息吧。”
朱成璧颔首微笑:“是啊,但是,只有一点,鬲昆五城虽然位于吉州以北,但并非战略要地,阿巴根与叶尼塞距离吉州较远,渑州与漠川则在东北。即便能攻破五城,吉州的重要性依旧是首当其冲,也让陈恪父子知道,哀家看重的北疆防线上,吉州的地位不会改变。”
竹息微微屈膝:“奴婢这就拟旨。”
竹语笑着接过羊脂玉锤:“竹息姐姐对政事通晓,奴婢就是个愚钝的,只知道这兀良与鬲昆不能都归入赫赫的麾下,掎角之势,方能安稳呢!”
朱成璧幽幽一叹,若有所思:“是啊,掎角之势方能安稳,如今这宫里头,娴妃独占恩宠,即便这几日皇上疏忽了她,不如往日里那般疼爱,到底也是金子般的尊贵。但是,若是一帆风顺,反而会掉以轻心,更会过于依赖哀家,夏梦娴的事情,绝不能在娴妃身上重演了。”
朱成璧缓缓揉一揉眉心,望向窗外冰雪玲珑的世界,淡淡道:“是该考虑几位新的嫔妃了。”
吉州前线,玄武营大帐,朱祈祯与孙传宗正在帐中议事,陈正则掀了帘子进来,脸上皆是掩饰不住的喜意:“我第一次随兵出战,居然也捞到了参将一职,顺陈太妃娘娘知道了肯定高兴!”
孙传宗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