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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被带来,衣裳还算是整洁,但也是破旧得厉害了,补丁一重一重的,臃肿不堪,手脚则不知是什么毛病,抖个不止,唯有那眼神还算晶亮,直直地盯着朱成璧看。
朱成璧注视她片刻,从眉宇间依稀分辨出往日的神色,缓缓道:“钱小仪,好久不见啊!”
钱小仪嗤的一笑,嗓音暗哑如撕裂的绸缎:“朱成璧,别来无恙啊!”
嬷嬷一惊,狠狠一个耳光劈过去:“你这短命的东西!竟敢直呼太后娘娘名讳!”
钱小仪身子单薄,哪里吃得住那一耳光,身子斜了斜,差点便要倒下去,她摇摇晃晃,勉力站稳,轻蔑了看了嬷嬷一眼:“我再不济,好歹也曾是天子妃嫔,你算什么东西!”
嬷嬷张口结舌,待要动怒却被竹息喝止:“好了,太后娘娘有话问钱小仪,你且下去!”
待到嬷嬷下去,殿中唯有朱成璧、竹息、竹语与钱小仪四人,钱小仪冷冷打量朱成璧几眼:“你有话问我?”
朱成璧不以为忤,扬一扬长入鬓角的柳眉:“你应该心知肚明。”
钱小仪凝眸于朱成璧保养光洁的面庞,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在唇边涌起:“心知肚明的不是我,应该是你!”
竹息呵斥道:“大胆!看来不需太后问话,流言必定是你散播的!你与凝脂勾结,暗中陷害太后!你可知罪么!”
钱小仪冷冷瞪向竹息:“流言也得有人传,有人信,试问现在满宫里传得沸反盈天,难道也是我的过错?”疏落黯淡的日光漏进殿内,越发映照地钱小仪的面容暗影幢幢、幽昧不明,她迎上朱成璧厌恶的目光,“太后,您现在有空来我这里大吵大闹,不如去仪元殿问一问,皇上心里是何想法呢!”
钱小仪尖刻的笑声如同从断壁残垣吹来的阴风,在朱成璧耳畔旋转铺叠,朱成璧怒不可遏,上前一步,狠狠便欲掌掴她:“贱人!当年污蔑哀家谋害玄泞,哀家就应该狠下心肠赐你一死!否则又岂会让你今日得逞!”
钱小仪也不闪避,眼中精光一闪,刷的便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竹息大惊失色:“太后小心!”
朱成璧不曾防备钱小仪暗藏凶器,大骇之余,根本收不住脚步,钱小仪运足气力,那匕首带着风声迎面扑来,竹息慌忙奔上前去,一头撞向了钱小仪,钱小仪步伐一乱,那匕首斜斜划过朱成璧的手臂,转而刺入了竹息的手臂。
刹那间,从门外涌进数名侍卫,将钱小仪死死按住,朱成璧满面震恐,被竹语小心翼翼地扶着站起,涟泽水袖早已被划破,如玉的小臂上有一缕缕暗色的血丝渗出,而竹息伤得更重,地上已经汇起了一滩血迹,触目惊心。
钱小仪被死死按在地上,口中犹自唾骂不止:“贱人!你怎配做太后!你怎配做太后!”
朱成璧怒视她扭曲的面容:“我不配?那谁配?你么?五年前,你跟贺婉仪算计不了我,难不成现在拿着匕首就能要了我的命么?脑子不灵,光凭力气,你就能扭转乾坤!你做梦!”
竹语冷冷扫视钱小仪一眼,低低道:“太后何必与她费舌,作死之人自有作死之人的去处。”
朱成璧扬一扬眸,寒意浸浸,只迫向钱小仪冷漠的容颜,沉声道:“是啊,哀家能在颐宁宫里住着,是哀家的本事,也是上天的眷顾,而你,败落到如此田地,连行刺都不能成,可见是被上天厌极了的人。凤凰与麻雀,一早便是注定了的,从你依附于夏梦娴开始,你就摆脱不了必输的命运!”
朱成璧再不看钱小仪一眼,吩咐侍卫道:“处理了她,丢去乱葬岗!”
钱小仪被侍卫拖向殿外,她怒视朱成璧沉静若寒冰的容颜,指甲死死扣在地上,有几行血痕划地而出,一路朝向殿门,仿若流霞万里,有凄艳的靡丽,她的笑声如暮色时分夜枭凄厉的鸣叫:“朱成璧啊!你贵为太后又如何?紫奥城的女子,没有谁能赢!你等着!你等着!你必有一日,活着还不如死!还不如死!”
竹语生生打了个寒噤,不由低低道:“太后,回宫吧。”
朱成璧恍若未闻,只紧紧盯着地上那几路血痕,心中的哀惶幽然而生,钱小仪的话语尤在耳畔徘徊:“你必有一日,活着还不如死!还不如死!”
竹息忍着疼痛,低低劝慰道:“钱小仪是风魔了,太后不必理会她。”
朱成璧紧紧按住胸口,似是要排遣那百般的不适,一字一顿道:“回宫。”
第二十五章 梦回灯影蝉钗落(3)
第二十五章
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