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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着小短腿勉力跟在后头。
守中是来要钱的,他要钱却是要的理直气壮、光明磊落。
“你先支百贯钱与我,可备好了?”
容娘忙道:“一直留着呢,只是大哥须得有个明细账目与我。家中规矩,凡用钱处,须得有出处。”
靖哥儿在守中后头伸出脑袋来,做了个鬼脸。容娘冲他瞪眼,暗示他爹老子在此。
“谁定的规矩?”
容娘暗地里吐了吐舌头,也不敢抬头看大哥,垂首答道:“是我。”
靖哥儿伸出他红润的舌头,一摆一摆便似蛇信子一般灵活,口水却顺着他的嘴角直往下流。
容娘拧眉,手在下面摆了摆,要他把舌头收回去。
靖哥儿得意的笑,将舌头一弹,“哒”的一声,响亮的很。一只大手扣住他的嘴,使他动弹不得。靖哥儿慌张,顺了那手的力道抬头,瞧见他爹冷峻的脸。
“男儿当严正神色,如何做得这怪模怪样,轻浮造作,成何体统?”
守中说话素来带了几分冷意,别说小儿,便是大人听了都觉心凉。
“姑姑,姑姑……。”靖哥儿脸上一垮,两眼已蓄满晶莹的泪水,又不敢流出,只在眼圈里打着转儿。
容娘心里一软,求情道:“大哥,靖哥儿小哩,你放开他。”
守中看了她一眼,将手松开。他那拿刀枪的粗手,虽不甚用力,却早在靖哥儿娇嫩的脸颊上留下了印迹。容娘气恼上来,将守中一推,拉了靖哥儿便走。
守中不妨,俊脸一冷,便要喝住那二人。不料容娘气呼呼的,拉着靖哥儿走的飞快。靖哥儿委委屈屈的跟在后头,小短腿使劲儿迈步。
守中看着那一大一小离去,板着的脸渐渐放松,慢慢的唇角勾起,竟然露出一丝笑意来。
☆、第一百零九章 心伤
“大郎说,夫人身子不适,不能操心。如今三爷手中有两百亩地,也很过得日子,不必时时来这边诉苦。二郎夫妻多费些心,勤心操持,想必生活不难。这府里的事,自有人管,三爷大可放心管着自己那边。若三爷宅中家风正了,上下有序,行止有仪,倒可以与他置办一所宅子。不然,这府里自有开支,恐无暇顾及。”
小环说得眉飞色舞,将大郎那威严的神色与三爷进之那红红白白的脸色描摹的绘声绘色。
容娘正捡点与大郎做的衣裳,她针线差,不敢做与大哥,怕他挑刺。这些衣裳皆是家里的针线婆子做好,玉娘也帮着做了一些。
“元娘子说,家中卖麦的收入尚余得几百贯,街尾有户张姓人家要去投靠女儿养老,一处三进的院子正要处置,不过三百贯钱罢了,正合用。三爷便说那处偏僻,宅子又老,左右邻舍皆是商人或地主,太过俗气。元娘子便说……。”
小环的话尾里带了笑腔,眼里露出快意的神色来。
容娘白了她一眼,道:“休卖关子,快说。
“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元娘子竟然说,那屋子休憩一番,便很好了。若论家世,自家并无出身的男丁,自然也只是一般良民。若是如此,她倒愿意做一回土财主。——你未看到三爷的脸色,呵呵呵……。”
三爷进之,一身的虚幻抱负,却过实了的风流日子,落到如今只剩这一副华丽的躯壳,也因了这捉襟见肘的日子而显局促、苍老。在老夫人的身边,靠着这府里的支撑,他勉强维系着自己从不承认的体面。李元娘的一番话却生生的戳破了他一厢情愿吹就的气泡,霎时人生的凄风苦雨刮过,将他那温柔乡里泡就的白嫩面皮生生的刮出风霜之色来。
徐进之,当日旧都那个鲜衣华服。意气风发的英俊少年。已随时光而逝。如今的他,人到中年,身无长物,靠长嫂的施舍度日。便是勾搭的,也是这城中一般的胭脂俗粉,再无往日青葱一般白嫩香甜的小娘子!
他,老了!
然而这人世,不是进之老了,日子便停滞不过了。
六月二十五是徐夫人的寿辰,虽不是整寿。但徐府这两年十分不顺。便有借着徐夫人的寿辰。一扫往日晦气的祈盼。
六郎七郎早一日便回了府。府中早已将两人往日房间收拾干净,许久未曾归家的两人与家中众人相见,自有一番亲热。
邓氏微笑着与长辈见了礼,她心思细密。特特的选了各色轻柔花罗,巧手剪裁,制成各样衣裙,这府里各人都有。老夫人的褙子是罗鸟衔菊花团花纹样,端庄福瑞;夫人的裙子是平纹起花的穿枝牡丹,那样富贵的花样,偏生那丝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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