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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二娘听得张口结舌,原知道二郎的媳妇管家厉害些,却不料嘴头上也是个厉害的,且句句正对着她。无一句空话。
徐夫人欣慰的看了看李元娘,小叔府中得了这样一个媳妇,实是他家的福气。
老夫人点点头,道:“元娘说的甚是,二娘以后无事,可不过这边来。若以后晓得规矩了,再来不迟。好了,我也乏了,你们今日便回去用饭吧,免得在这里不自在。”
丁二娘落了这么大的面子。只气得倒仰。她铁青着脸。愤愤的站到于氏的身后。于氏因听到老夫人叫他们回去用饭。这却是往日不曾有过的,她惶恐道:“娘,你这是撵我们走了么?嫂嫂……?”
徐夫人看于氏那副模样,倒有些不忍。偏偏进之大喇喇起身。满不在乎地道:“罢了,娘有人侍候,不要我这个不中用的儿了。只是,娘,你原答应了要与我置办一处宅子,如今家中有余钱,我在这边看中了一处四进的宅子,不过一千贯,便与我买了吧。”
屋中一时寂静。
老夫人深叹一口气。便要开口。
本不欲理的容娘心知,若是老夫人有此意向,那么这个问题兜兜转转,到最后仍会回到自己手中。她想了想,道:“婆婆。如今城北的廊房在建,正是要钱的时候。待卖了廊房,将钱收回来,再置办不迟。”
进之乜斜了容娘一眼,冷哼一声,道:“咱家正经的官宦之家,竟变成低贱的商户了,嫂嫂惯的好儿。如今兜的这一颗势利心,有钱借与外人,倒叫我一大家子人赁屋子住!”
于氏听得进之越说越不像,脸皮子上烧的甚么似的。她轻轻的拉拉进之的衣裳,却被他不耐烦的甩掉。
徐夫人大病初愈,正是顺畅些的时候,又被进之这么一闹,心中便有些翻滚,一口气堵在胸口沸腾,无法出去。容娘玉娘瞧着不对,忙上前递茶水,抚胸口,又叫婢女去拿养心丸。
老夫人焦虑,在一旁劝慰道:“真娘啊,你莫往心里去。进之是个无心的,你还不晓得他,说了便忘了。你只当他不晓事理,随他乱嚷嚷。”
于氏与李元娘也忙着安慰,进之那另外两个小妇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进之心知自己说过了火,他一甩袖子,便欲离去。谁料他一走到门口,迎面碰上守中,原本的潇洒仪态不由凝滞。他暗道不妙,先就亏了心,脚步一歪,做叔父的倒给侄儿让了路 。
守中看了进之一眼,随意行了个礼,锐利的眼睛早扫过进之,将屋内情景看得清楚。他见到徐夫人面色苍白的模样,想到适才叔父慌张的神色,心中便清楚了几分。
“叔父,请进来稍坐,守中有话与叔父说。”
进之讪讪的回座。
守中给老夫人行了礼,方问容娘道:“娘如何了?”
容娘抬眼看了他一眼,又不好说得,只得回道:“适才娘忽地心闷,已经吃了药。”
“如何又让娘操心,你行事不能思量周全些么?若是家中有甚事,自去侧厅说去,如何摆到娘的面前来说?便是他人说甚忧心的事,你也该想法子挡开才是。成日叫你照顾家里,你便是如此照顾的?”
守中对容娘一长串严厉的问话,将众人惊得心中惶惶不已,垂首不语。容娘默默听着,心里却不甚害怕。她瞧着形式,大哥怕是要借机说叔父几句,她乐得看这个热闹。
果然,守中冲她问道:“适才何事?”
老夫人怕守中责怪进之,忙插话道:“无事,便是人多了些,天气又热,真娘闷着了。你莫着急,反吓着了你娘。”
玉娘却厌弃叔父,嘟着嘴答道:“叔父说咱家把钱借与外人,不与他置办宅子。”
进之的脚嗖地一缩,讪笑道:“大郎,叔父并非此意。我只怪高九郎为己谋私,不仁不义!”
进之狭目看了过来,却不忙说话,只叫容娘与玉娘扶徐夫人回房歇息。
容娘倒很想留下看大哥如何动作,奈何娘的脸色着实不好,她也不想娘听着糟心,便与玉娘搀扶着徐夫人回去了。徐夫人吃了稳心的药,不过一时,便沉沉睡去。
容娘记挂着靖哥儿,便嘱咐玉娘守着,自己去寻人。孰料刚刚过了游廊转角,便看到叔父垂头丧气地往外走,后面跟着叔父宅中一众人等。
容娘瞧得心中快慰,旁边小环捅了捅她的背后。容娘偏脸一看,大哥正大步往这处而来,靖哥儿规规矩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