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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绕过她肩托起他的头轻轻搂在怀里,“抱着了,四婶抱着了。”
“四婶,您怀里好暖和,我都抱了您四年了,咳咳,”我在她的背上轻轻的砸着,“也,也累了您四年了,刚才大夫说,我就要走了,我也不拖累您了。”
“你听见了?”
刚才大夫是在外面跟我小声说的,没想到她还是听见了。
“嗯。”她在我怀里虚虚的应道。
“拖累什么呀,四婶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拖累,怕的就是没的拖,别胡思乱想了,大夫也只是那么说说,你该怎么活就怎么活。”
“四婶,人就跟梅花一样,总有谢的时候,谢了,我就能跟布尔尼和嘟嘟在一块儿了,还有阿玛,额娘,哥哥,嫂嫂。端重王府也就人齐了。”她说着就笑了起来。
她在笑,可是我已经看不清她的笑了。扭过头,深吸口气,把那些没用的眼泪挤了回去。端重王府,人齐了。
“思敏呀,刚才老太太说的话,你可别往心里去,她一向就是那么说话的。”
“我不是有意的,我那天说的话没有一句谎话,我就是喜欢你,真的,真的喜欢。”
“我就知道我这辈子注定要和其他女人分享我自己的丈夫,所以他心里的人是谁,都无所谓,可是,那个人,不应该是您,我的四婶。”
兰儿甘的那句端重王府人就齐了,让我把三嫂,奇克新,还有奇克新的福晋通通想了个遍,想了他们,这眼泪就有点儿憋不住了。
我在园子里去找我的那个安静的地,平常心烦的时候我就在那儿呆着,可是现在陶之典正站在那儿摇头晃脑的看着景色,我突然而来的脚步声打扰了他,可是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也打扰了我。
见有人,我把眼泪咽了回去,转过身就准备离开,可是陶之典把我拦住了。他紧走了几步,挡在我面前,眯瞪着眼睛在我脸上打量。我别过脸不看他。我后来才知道,他的眼神不好,眯着眼,是他看不清楚。
“看样子我把福晋的哭兴给打扰了。”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我没哭,陶先生看错了,再说,您这样问不觉得失礼吗?”
“福晋,您是世俗之人吗?总该不会是那庙里的菩萨吧。”陶之典追着我的眼睛问,他没回答我失礼不失礼的问题。
“我是世俗之人。”扭过脸,倔强的迎上他的眼神。
他做出一副本应如此的表情,两手一摊,“这才对嘛!”他往后一转身,然后又转过来,眼睛里闪出光彩。
“福晋,什么叫世俗?”问是问了,可是不是让我回答的,“世俗就是该哭的时候哭,该笑的时候笑,老天爷给我们生就了这两只眼睛,可不是光用来看的,那也是用来流眼泪的,这个嘴,”他用手指指自己的嘴,“这也不是仅仅用来吃的,也能笑,还有这张脸,您看,它是有表情的。”他说到脸,就用手扯了扯自己的面皮。
一大段话,一口气说完,喘了口气,他又接着说了,“福晋,您估摸着是看我在这儿,不好意思哭,可是您不应该管我在这儿不在这儿,您想哭就哭,一个人活的是自己的真性情,人间难得一真字,那庙里的菩萨可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见我还是没反应,他往后退了几步,“福晋,看样子您还是顾着面子,那您就自己在这儿哭,等您哭完了,您就会发现,这天可比您看到的蓝,这树,它也不是歪脖子树。”话音刚落,他就扭过身,走了,一边走还一边摇晃着脑袋。
真性情?
不知道是因为听了他这几句话,还是我到了该哭的时候,反正他一走,我就抱着旁边的歪脖儿树哭开了。
我就是从那时候起,改变了对陶之典的印象,他或许就是他说的那种真性情的人吧。
我不是对他的那几句话没反应,而是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岳乐不在家,我只能把自己当成菩萨,我得让这个安王府里所有的人感到安心,我硬撑着把自己的孩子送走,把俞霁送走,把兰儿甘送走,不是不想哭,不是不累,只是想哭,找不到肩膀,累了,也没个依靠,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得变成菩萨。真性情?或许在娘家的时候有,现在没了。
康熙十七年,夏(三)
很奇怪,从那天以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我跟陶之典总能在园子里那个角落碰见,刚开始只是浅浅的说几句,主要是说蕴端,后来就聊的多了,聊的多,一是因为他在我面前把那份无礼收了起来,我才可能跟他说下去,二是因为很多年没有人跟我谈什么诗词歌赋了,一时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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