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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革所需要的威势与畅达,就会被拦腰截断,谁也甭想往前轻易挪动半步。连皇上也无能为力。古往今来,凡为大多数官僚士绅反对的事情,有哪一件是办得成的?更不要说将一切都弄个底儿朝天的变革了!远的不说,从商鞅算起,桑弘羊、王莽、刘晏、范仲淹等等,谁有好下场!君子固本,这可是圣人的话。父亲当年的行为,大抵就是与此相仿佛的吧?介甫,只好对不起了!
公著向皇上奏了一本,说变革虽事出有因,但所有措置,却没有一样得当,刚刚开始,就弄得内外乖离,人人危惧了。祖宗好不容易仁恩厚泽,深得人心,愣是让这么一两件小事轻易失掉人心,实在太可惜,太可怕!说到具体事情,则一点儿新意没有,不过还是请罢去三司条例司,不要派提举官去散青苗钱而已!朝廷自然不听。他再上书,仍然毫无音信。于是,他又来了老一套:干脆请求罢职外调,只在家里待着,不再上班了。
公著的倒戈,安石既震惊,又难过。虽然从来没将公著当做志同道合的密友,但相处几十年,应当是不无感情的。尤其是荐他做御史中丞,不论怎么说,多少是对他寄着希望的,希望他能帮自己一把,帮变法一把。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倒戈相向了。想起公亮当初的警告,安石又无可奈何地苦笑了。
安石做梦也想不到的是,还有更叫他吃惊的事等着他呢!
老待在家里,也不是个事情哪!公著又上了折子,请求皇上召见。言事已经没有采纳,想见上一面,没有理由再拒绝了。接到折子的第二天,皇上就吩咐阁门使,传吕公著在延和殿见驾。
吕公著跟着阁门使进了殿门,一瞄见皇上,就向御座大踏步跨去。还老远的呢,就倒头下拜了。嘴里一个“皇上”没喊完,人早号啕大哭起来。
神宗完全蒙了,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只好先抚慰他:“公著这是怎么啦?且请坐下,有话慢慢儿说!”
公著既不起来,也不谢座,只趴在地上痛哭不止。神宗益发蒙了,都有些不放心了:“爱卿是有什么事吗?不要急,起来坐下,咱们慢慢说!”
“陛下,眼看就要大祸临头了!”公著终于不再号哭,说话了。
“大祸临头?”神宗本能地重复了一句。
“是!眼见着就要大祸临头,陛下。”公著毫不含糊地又说了一遍。
“此话怎讲?”神宗还是不明白,怎么就大祸临头了?
“眼下新法祸国殃民,微臣等一再上书,陛下始终置若罔闻。我们不过一介书生,无足轻重。可韩琦两朝顾命、三朝###,手握重兵,朝廷连他也视如草芥!不仅不接受意见,还一再疏驳他的表章,百般羞辱!难道就不怕他尽兴晋阳之甲,以清君侧?”最后一句,公著几乎一字一顿。
“兴晋阳之甲,以清君侧?”神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
“是。兴晋阳之甲,以清君侧。所以微臣才说,眼见就要大祸临头!”公著毫无忌讳,一点儿也不怕张扬。
“谁?您说谁要兴兵?”由于紧张,神宗连眼睛都大了。
“韩琦。朝廷既拒他于千里之外,又一再羞辱他,难道就不怕他吊民伐罪,以清朝廷?”公著越说越邪乎了!
神宗的表情已由疑惑、紧张,转为愤怒、阴沉了,坐在那儿一声不吭。直到发现公著还趴在地上,才一挥手:“朕已经知道了,您下去吧!”
公著这里一下殿,神宗就将入内副都知蓝元震传来了:“你亲自去将中书曾公亮、陈升之、王安石、赵捰胧嗝茉汉��坏来�矗�薜茸偶��U饩腿ァ!�
几个人很快就传到了。皇上一说出吕公著的话,除了安石,几个人的脸几乎全都白了!
回过了神,公亮才开口道:“吕公著不过信口胡说,未必就有这种事!”
“不在有没有,问题是该怎么处?各位爱卿拿个意见出来!”皇上说出了担心。
“太祖手里定下的规矩,没有皇上的旨意,枢密院的虎符,谁也甭想调动一兵一卒!陛下尽管放心!”安石冷笑着说,“但既有人传出话来,总非空穴来风!韩琦未必有意,说话、传话的人或者心有所思,也难说得很。即使不过说说,这种话不是能随便说的,也要防止有人趁机滋事!以臣愚见,应该外松内紧,有所防范才是。”
“那怕不好吧,没事倒引出事来了!”公亮犹豫说。
“树欲静,而风不止。现在已经是事,谈不上引事。”安石坚定地说,“应当:一、请枢密院密令京畿驻军,尤其是北京方向驻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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