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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更有趣,更富于冒险性。’
“她警告说:‘当心你会掉进深渊里去,或者在大森林里迷了路,给老虎吃掉!’
“我告诉她,我决心做个不带地图的旅人。”
1957年,杨刚这个一生都带着地图走路的革命者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萧乾这个不带地图的旅人被打成右派,沦为“二等公民”,不过这已经是后话了。
“在那里,他还认识了一个美国青年威廉·安澜,两个人一起办了一份《中国简报》,后来斯诺让他帮着选编《活的中国》,也跟他办过《中国简报》有关系。”(文洁若口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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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燕京国文专修班读了一年书,萧乾向杨刚表示自己还是希望能够进入大学本科从头读起。在杨刚的介绍下,萧乾进入辅仁大学英语系。
“后来因为跟系主任吵了一架,他应同学之邀跑到了福建,在那里教了一年书。1933年他回到北京后,从辅仁大学转到燕京大学新闻系三年级,两年后从那里毕业。他在燕京的生活很丰富。在那两年,斯诺到那里任教,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后来斯诺编《活的中国》还让萧乾给他介绍中国‘五四’之后的情况。在那本书里,斯诺还选了萧乾的文章。书出来之后,斯诺要给萧乾稿费,萧乾说什么也不要,最后斯诺只好送了他一批书。他们两个人之间,彼此都很尊重。”(文洁若口述)
在斯诺的客厅里,萧乾还第一次看到了富有传奇色彩的西方女记者史沫特莱:“1935年春天,正是在他那客厅里,我第一次看到了史沫特莱。当时,由于怕国民党特务找她麻烦,她故意隐瞒了自己的真实姓名。斯诺约我去吃晚饭时,就介绍她作‘布朗太太’。那阵子我正在读她的《大地的女儿》。因此,席间我不断谈到那本书给予我的感受。其实我并不知道坐在我旁边的就是那本书的作者。以至史沫特莱离平返沪后,斯诺才告诉我,那天晚上我可把史沫特莱窘坏了。她以为我把她认出来了。”
“他的大学生活是很丰富的,还在燕京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写小说了。他虽然对文艺始终怀有兴趣,但一生写下的小说大概只有十几篇,大部分都是在燕京时期写的。那时候他很有灵感,在杨振声的推荐下,他的作品陆陆续续地出现在《国闻周报》和《大公报·文艺》上。燕园优美的风景激发他创作的灵感,《蚕》就是他在那一时期写出来的。坐在未名湖边,词藻不断地从他的脑子里冒出来。” (文洁若口述)
“他跟我说起他在燕京的生活,好像两年的时间他都在玩了。我问他:‘你的书是怎么念的?’他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混过来的。’毕业的时候,他选择了书评作为毕业论文的内容。后来,郑振铎把这篇名为《书评研究》的毕业论文给出版了。所以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才华,钱钟书曾经这样说他:‘萧乾英文好,有才华,可惜不会保护自己,盛年时过于锋芒毕露……’” (文洁若口述)
萧乾:未带地图的旅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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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毕业,萧乾就在老师杨振声的引荐下结识了《大公报》的老板胡政之,胡表示萧毕业之后可以到《大公报》工作。过去的大学生毕业跟现在比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区别,“那阵子走进系办公室,就觉得像个谈生意的交易所,或者更像个骡马市。来聘者不免对同学要评头论足一番。毕业生有两位是夏威夷来的华人,我和他们都属于早已有了婆家的,一时感到格外轻松。”
毕业之后进入《大公报》,萧乾一边担任文艺副刊的编辑,一边出去采采新闻。用了四年的时间,萧乾把大公报的文艺副刊打造成了一个名牌栏目。许多现代文学史上的大家,都是在萧乾编辑的版面上第一次亮相继而跨入文坛的,比如曹禺、芦焚、何其芳。1939年,一个机会突如其然地摆在了萧乾面前:英国伦敦大学东方学院给他来了一封信,邀请他到那里去做讲师。当萧乾正为路费辗转反侧的时候,胡政之知道了这件事情。当时希特勒已经吞并了奥地利,纳粹军队正在向捷克挺进,二战眼看爆发在即。这位经验丰富的报人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到国外战场作新闻报道,更何况即使报馆出钱,国外关卡也未必放行。所以胡政之当即表示:《大公报》出钱,支持萧乾到英国去,条件是萧乾到英国之后要不断地发稿子回来。1943年底,在英国待了4年的萧乾已经离开伦敦大学,开始在剑桥大学准备他的硕士论文了。那一年,胡政之跟随重庆的友好访英团到了剑桥,胡政之把萧乾从剑桥那个古老的学院拉了出来,推向了二战西线战场。作为二战西欧战场上唯一的中国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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