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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正点点头,转而问道:“你们的船价,一般怎么个开法?”
“没有一定之规,随行就市。要看运什么货,好不好运;路有多远,好不好走,有多大风险,等等。”老板介绍说。
“这不是一点准头也没有了吗?”师正问。
“那也不是。咱们有行规呵!”老板解释。
“假如官家也照行规办事,保证你们利益,你们也不替官家办事?官家不是也有官家的许多好处吗?首先一条,活儿多,而且多半是大宗的。还有,也比较固定。承运私家的东西,上哪儿找这么多常年不断的活儿?这不比帮私人跑码头强多了?至于您讲的那些,事在人为,只要官府拿捏得住,也未必就不能克服。您说是这理不是?”师正问。
“官人是——”老板瞅着师正,怀疑起来。
“甭担心!我们不过是白问问,替当差的朋友打听打听。”师正自己解围说。
“是这样——”老板看师正也真像个管家或师爷,再不顾虑了,“价钱公道笃实,再不管手管脚,自然也可以做的。”
大宋遗事 第七十七回(4)
“那就这么说定了?”师正笑着说,“我朋友要是用得着,我就说您了?”
“好说好说,谢谢!”
“您怎么称呼呢?”
“码头上跑的,都归船行管。小人苏和,我的船小号也就叫个‘和’字。说到江宁‘和’字号船,行里都知道是我。”老板说。
“谢谢,打搅了!我们再访访别家,这就告辞。”师正说着一叉手,带着几位别过苏和,上岸了。
师正领着几位跑过几家私船,又去船行问了问情况。船行少不得要与官府打交道,有几位就认得刘忱、卫琪他们,自然不敢怠慢,说的情况倒也都还实在。跟着,他们又去纲船上问了些情况。回到发运司衙门,师正已大抵有了对策。
照师正的想法,应该有那么几条:一是,雇用商船,纲船与商船混合编队,互相照应,互相监督;二是,参照船行经验,根据远近、风险程度、货物价值与运输难易等,定出大致参考价目,可以上下浮动若干,作为雇用商船的付费标准,叫商家真正有利可图;纲船运货,也参照执行,计算盈亏,作为奖惩的依据。漕运与平准货物等的运输,一律实行公开招标,纲船商船一视同仁,机会均等,发运司只低价择优选用。实行纲船运力最低限额制度,多运不限;严格奖惩,完不成定额的扣饷扣粮,超额奖励。最后,贪赃枉法,吞没船货,以贪污罪论处,严惩不贷。
“就这么几条,大家看看可行不可行?还有什么补充的没有?这是发运###,一定要严格细致,不妨多挑挑刺。现在挑出来,比日后颁布出来行不通,或让人骂娘,要好!”说完想法,师正又向大家征求意见。
大家没有什么补充,也没提出反对意见。倒是师正自己,又补充了一条沿途登记制度。纲船替官府运送物资,原是不上税的,一路畅通无阻。现在仍然不上税,但所过税卡,必须进行登记;记录一律保留两年,以便查验。
“这个办法好!沿途留下踪迹,出不出事,在哪儿出的事,一查就明白了。再要造假蒙混,甭想了!”刘忱反应快,抢先说出了底蕴。
师正只微微一笑:“大家看看,可行不可行?”
“行,怎么不行?再细些,就能颁布实施了。”大家说。
“细节你们再去琢磨。刘忱,您这事考虑得多,就烦您去起个稿子,先向六路征求征求意见,再报朝廷批准。”师正最后指示说。
刘忱很快就起草了一份《六路纲运条例》,条目颇细,连押运官吏不准勒索刁难商船等都写到了。师正瞧着可以,先发下去征求意见了。
这事告一段落,师正又开始考虑均输平准的事。除了专管榷卖的茶、盐、酒、矾等物品之外,六路所产,可以说应有尽有:大宗的自然是粮食、绫罗绢绸、丝绵葛苎,精品还有纸笔、漆瓷器,等等。所有这些,都是有利可图的。虽说利国利民,但也得预先通知商人,让他们知道朝廷已经开始实施均输新法,好适可而止,不致再贪图暴利,囤积居奇,害人害己。
师正找卫琪商量:“想起草一份文告,将均输法明明白白地告诉商人,让他们认清大势,权衡利害,配合朝廷,不要与新法较劲,自讨苦吃,如何?”
“应该。教而后惩,正是仁人之思。他们不听,再吃亏就怪不得别人了!”卫琪说。
“还有一层,”师正又想到一点,“要解释解释。说均输新法,